兰姨还有些难为情:“栀栀,你心里要是记恨兰姨,就说出来,兰姨受得住。这都是兰姨该的……” 鹿栀瞪大眼睛:“我怎么会记恨您?您是我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您能跟我和好,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她挽着兰姨回了保姆车,两人拘谨又热络地寒暄着。 兰姨有些苦恼地瞪了她一眼:“你说你也是,时不时给我打那些钱做什么?我又用不上。” 鹿栀每次从那五个男人手里拿了钱,都会分一大部分打给兰姨的银行卡。 兰姨唯一的女儿在变成了哑巴,她又身体不好。 鹿栀拿她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之前因为兰姨不愿意接受她的照顾,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多给她们母女塞钱。 鹿栀靠在兰姨肩膀上,心下对傅临州无比感激。 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确定,傅临州或许真的是神。 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什么都能办到呢? 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她和兰姨重归于好,还将人送到她身边了呢? 到底是心相向的两人,两人说开了以后,关系又恢复到从前。 鹿栀说什么也要将她们母女接到白鹭洲来生活。 兰姨急得直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栀栀,你听我的!” 鹿栀不解地看着她:“兰姨,你来我那住挺好的,我还能就近找人照顾你们。” 兰姨好笑地说:“如果是我自己也就算了,去哪儿都一样,但是还有茵茵呢。” “茵茵十岁了,在上聋哑人小学,我要是搬去你那,她读书不方便是一方面,孩子敏感,突然换环境可能也不适应。” 鹿栀闻言,便也没再坚持,只又说:“那我给您打的钱您可一定要用啊!放心吧,那不是我的血汗钱,我从男人手里抠来的,您使劲儿花,不用心疼。” 兰姨笑着点头:“好。” 鹿栀又忍不住扑到她怀里抱住人:“兰姨,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说话,我真的特别开心……” 兰姨忍不住搂着怀里的人,也是一阵感慨:“是我不好,不该不听你解释,你杨叔叔既然是被人害死的,那我豁出这条命也会帮你一起把真凶揪出来!” “用得上兰姨的地方你尽管说!” 鹿栀摇了摇头:“您和茵茵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剩下的让我来处理吧。” 只要她努力修炼,等到能够和天道气运抗衡,可以做出当年的监控视频来,就能够翻案了! 兰姨幽幽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鹿栀将兰姨送回到她的住处,见母女两住的小区还算干净卫生有安全保障,这才安心了些。 她又坚持要给兰姨换个校区好一点的地方,让Lisa帮忙联系好的心理医生给孩子看病,兰姨也没再拒绝。 鹿栀又让贝贝给她们找了个保姆,这才安心离开。 刚出小区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上了一辆豪车。 鹿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在看到车上的人时,又愣住。 “父亲?” 林容平阴沉着脸,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 加长版的豪车里宽敞无比,更像是一个密闭的小型休息室。 车内桌椅沙发一应俱全,前排驾驶升起挡板,看不到车后座的情况。 林容平身边还坐着两个保镖。 鹿栀的神色冷静了些:“还是说,我应该叫您林总?” “啪”的一声,林容平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将她的脸打歪几分,力道大得出奇。 几乎是瞬间,她的脸就红了一大片。 鹿栀歪着脸,眼底眸色骤然覆上寒霜。 林容平的声音阴沉得吓人:“畜生,你找死!” “谁允许你在节目里抹黑林家,欺负芝儿的?” “以为收拾得人模人样就翅膀硬了?” 鹿栀摸了摸脸,笑了:“有时候我还挺纳闷的,接盘侠做到您这个地步也挺超前的。” “她又不是您的亲女儿,您这么费劲上赶着当给人当爹做什么?” 宽敞的车厢内气压低到极点。 弥漫的雪茄味道和皮革味道混杂在一起,很轻易就能唤起她童年时某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 在她入狱之前,其实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这么恨她。 从她有记忆起,林容平就没少打她。 她能够回想起的最深的记忆,就是幼年时抱着玩具靠近客厅找父亲玩。 客厅烟雾缭绕,龙舌兰的酒味刺鼻。 她小跑过去,趴在父亲的腿上,说要他陪她玩小龙人游戏。 他反手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雪茄的烟头在她的后背烫了个疤。 这是她能追溯到的关于父亲最早对她动手的记忆,却并非是唯一的记忆。 此后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场合。 或掌掴,或抽出皮带抽打,或拽着她的头发撞墙,又或是用皮鞋踹断她的肋骨,打掉她的牙…… 从那以后,她就不怎么亲近这个父亲了。 对雪茄、酒精和皮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分外敏感,闻到就会生理性地绷紧身体,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