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
漫长的历史纪录片终于结束了，同学们可以在酒店之内自由活动，也是这段时间，唐装送了过来，本该是明天才送过来，但在同学们迫不及待的要求下，店家特意走了一趟。
单量大，一切好商量。
同学们各回各家，回去换衣服。
正如林扉预想的一样，自己不太适合这身唐装，很扁平，没有立体感。
同一房间的郑翰，穿上唐装，很像《梦幻西游》里面的剑侠客。
不一会儿，庄旭、高杰和田阳晖从前门进来了。
庄旭很惊艳，莫名有一种逍遥生的既视感。
高杰身高是一米七八，那种身材很结实的人，看上去还行。
田阳晖也撑不起来，太小一只，但可能是阴柔气质的加持，颇有一种曲剧里面的反串角色既视感，最接近的角色是《白蛇》里面的许仙。
绕了一圈，穿得最不好看的人还是林扉。
“走了，下楼了，看看女生们。”
“噢。”
很快。
男女生又一次在酒店一楼大堂碰面，女生们都换上了唐装，可能是在现代化的酒店，背景不对，少了那味儿，得等到明天晚上的不夜城，才真正有味道。
不管怎么说。
钟怀勋和童薇光都很好看。
前者是正儿八经的女子唐装，其实就是袒胸装；后者倒是很有创意，选择一身红衣女侠，侠气满满。
陈滢调侃一句林扉：“林扉笑死我了，完全撑不起来，穿起龙袍不像太子，指的就是你吧。”
林扉回怼道：“别人都是大唐公主，你是小兕子？”
小兕子是唐朝公主之一，只是12岁就寄了。
这里是在嘲讽陈滢的身材很像12岁萝莉。
陈滢听懂了，无言以对，踩了林扉一脚：“讨厌你！”
林扉不以为然。
看着两人互怼，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而这时，钟怀勋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化妆盒，发出哆啦A梦的声音，“光有服装可不够，服化道，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她要给同学们化妆。
服装、化妆，以及道具。
明天搞一把扇子，充当道具，差不多就完美了。
高杰惊讶道：“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个。”
钟怀勋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刻。”
“你什么时候学化妆的？”陈滢好奇道。
“就是元旦晚会之后，突然来了兴趣。”
2017年，高中时期就会化妆的女生很少，少归少，但肯定有的，钟怀勋本来是不会化妆的，元旦晚会那会儿，她被由FC女团假扮而成的化妆师们、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技术折服了，寒假有偷偷学习。
她很贪玩，又很好学。
男生们大多都不想化妆，女生们那叫一个热烈。
没有回去房间化妆，就在酒店大堂试妆。
一中毕竟都包场了，没有必要遮遮掩掩，都是同年级的同学。
就在钟怀勋给女生们试妆时，不少同学路过，纷纷围观。
林扉其实不太能欣赏唐妆，主要是眼睛附近的腮红太夸张了，搭配上厚粉底，没什么人味儿，更像是人偶。
唯一让他喜爱的是，额头上的花钿。
总觉得与自己使用【桥梁】第二阶段的扉时、眼睛烙印的瞳纹，有些类似。
而这时。
有几个其他班的女生走了上来，不是找林扉，而是找郑翰、庄旭。
“郑翰，明晚的不夜城是自由活动，你赏光陪我走走吗？”说这话的女生来自高二体育班，勇敢、自信，富有竞争心。
只要是美女，郑翰总是来者不拒。
和我约会，求之不得；和我恋爱，没门。
“好。”
同一时间。
郭伟丽就在不远处，这个人也是体育班，见到同班同学和自己之前喜欢的男生去约会，心情复杂。
之前喜欢…
升上高二后，郭伟丽就不再是郑翰的大尾巴。
但…坦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郭伟丽还是有点不舒服。
然而，高杰突然走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邀请道：“伟哥，明天晚上要不要陪我走走？”
高杰是故意的。
看出郭伟丽的难堪，主动承担怒火。
你才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女同学。
不出所料，郭伟丽拒绝了：“死也不要！”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嘲笑高杰被拒绝了。
朱绮雯也约了田阳晖…
一不小心就变成奇奇怪怪的约会。
庄旭一个转眸，正好迎上了钟怀勋莫名其妙的视线，愣了半会儿，瞬间明白了——这女生是暗示自己快滚，明天晚上让自己和林扉单独相处。
是的。
春节花市那会儿，庄旭已经点破钟怀勋暗恋林扉一事。
到了现在，没什么可拐弯抹角的。
正好隔壁班一个女生也鼓起勇气约庄旭，他顺势答应了。
林扉仍然没有觉察到什么。
毕竟还有童薇光，大不了三人行。
……
然而。
到了第二天夜晚。
由于酒店距离长安不夜城很近，校方没有统一安排同学们过去，让同学们以小组的形式，一同前往。
可…
正如前面的相互约人一样，早已乱套了。
林扉换上唐装，嗯…少年是不喜欢唐装，但都付钱了，再怎么不好看，也要坚持穿完，等了一会儿。
正好听到电梯响起的声音。
他放眼望去，不由得一怔。
可能是从天梯出来，搭配上古装，的确很有仙子的既视感。
来者是钟怀勋，她没有化浓妆，很淡的妆容，额头上殷红花钿十分动人，她还很俏皮为自己配音。
“噔噔噔~好看吗？”
“嗯…要不是这双板鞋太过于接地气了，我真以为是仙子下凡。”
闻言，钟怀勋噗嗤一笑，道：“那个绣花鞋不适合户外运动，尤其是今晚不夜城，人那么多，我才没这么蠢。”
“童薇光呢？”
“她早就出门了…和蒋欣芮一起。”
“额…”
闻言，林扉微微一怔。
那个人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没有多在意，还是与钟怀勋一起出发了。
走在路上，少女吸引了不少目光。这里是长安，尤其是夜晚，唐装女子十分常见，只是这么标致的古风美少女属实罕见，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钟怀勋终究是第一次穿这个上街，有些不习惯，不时拨弄发簪，加固高高盘起的秀发；不时摸摸后颈与后背，不知道整理些什么。
林扉注意到对方的不自在，安抚道：“不用太在意，发型很好看。”
“不是…不仅仅是发型，还有…”
“还有什么？”
钟怀勋往少年身上凑进一步，踮起脚尖，轻声道：“我…没有穿罩罩，只穿了布兜，怕掉下来。”
文字内容+扑鼻而来的幽香，让林扉忍不住俏脸一红。
这丫头是真空的吗？
不！
也不能说是真空，古代那个就是内衣。
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见到林扉紧张了，钟怀勋反而松弛一些，大概是回忆起什么，一半羞赧一半调侃道：“你是不是想到昨晚在被窝里见到我的春光的情景了？”
“啊…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蛋，别看我贪玩，我可是一个矜持的女性…昨晚是有点后知后觉，念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懒得说而已。”
无论如何，气氛没那么紧张。
走到一半，钟怀勋便是意识到什么，正好见到前面的小贩在卖扇子，兴冲冲走上前，买了一把宫扇。
为了补偿昨夜的走光，林扉掏了钱，送了她这把扇子。
“林扉，我们的行程是怎么样的？”
林扉撒谎道：“我又不是队长，不知道，没有安排。”
是的。
游学小组，队长是庄旭，自由活动时间应该是那个人负责安排。
钟怀勋美眸婉转，以扇遮面，假兮兮道：“林扉同学，你知道吗？和善于规划、安排的人一起出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可以不用带脑子，只管快乐。”
言下之意，林扉，我没带脑子，你看着办？！
林扉叹息一声，道：“先去不夜城，再去十二时辰。”
“真是的，你明明事先了解很清楚，为什么装没有准备？”
少年难得诚实，回答道：“我，不想惹麻烦…你想一下，自己是组织者，万一有人不满意，吃力不讨好。”
辛辛苦苦做功课，结果队友还不满意。
吃力不讨好，林扉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但…他又暗中规划过的。
少年是那种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承担责任的人，尤其是这种本身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所谓的明哲保身，大抵如此。
钟怀勋悟了，道：“我听我爸爸说过——聪明人都是装傻的，只有傻子才装聪明。”
“嗯。”
“但是…你漏了一个景点，大雁塔晚点会有音乐喷泉，我们最后一起去吧。”
“好。”
回答之际，林扉顺手从钟怀勋身上接过包包，道：“我帮你拎包吧，你穿成这样子很不方便。”
“谢谢。”
两人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这丫头吃完东西，喝完东西，还要补口红。
感受到少年肆意打量的目光，钟怀勋玩心未泯，朝他伸出自己用过的口红，道：“要尝一口吗？可食用的噢。”
林扉红了红脸，下意识舔了舔唇：“才不要…”
“噗噗噗，逗你玩的。”
钟怀勋贪玩活泼不假，但女性的矜持少不了。
即便她真的喜欢林扉，那也做不出太过轻浮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