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鼓谶语的流言蜚语,很快就在京城里漫天传扬了起来。
任凭晏修如何利用所有的人脉资源去压制谣言,都没有将谣言压下去的趋势。
这股谣言反而是愈演愈烈。
没过几日,就传进了皇上的耳中。
急的晏修多次进宫请求觐见皇上,皇上都避而不见,让他先回世子府里稍安勿躁。
皇上这般冷处理的法子,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一时间,朝堂上的众臣分别站成了两队,向皇上提出了两种建议。
第一种,是请皇上直接下旨,取消晏修和严诺的婚约,再下旨让严诺远嫁出去。
第二种,是抱着一定有人从中作梗的猜测,请皇上严查此事,找出幕后主使,唯恐那幕后主使今后再用此卑鄙手段,去左右皇子们的婚事。
皇上这些日子被众位大臣吵的头疼,他心里并不想让晏修难过,可是第一种法子是最不伤筋动骨、且最好的法子。
因为祭祀台上的地鼓裂开之事,始终都是皇上心头里的一根刺。
好端端的地鼓,为何偏偏就在祭祀结束之后裂开了?
地鼓裂开本就是不吉之兆,尤其还是祭祀台上的地鼓裂开了。
不会真的影响大祁王朝的运势吧?
而且地鼓上的那句谶语,是真真切切的犹如一把利剑刺在了皇上的心口上。
修诺合,大祁亡。
晏修的父亲当年就是为了替他认罪,才自尽身亡的。
严诺的父亲当年是他的死忠,可是因为当年他的字迹流落在外,才收到密令出城偷袭,最后被人设计战亡的。
这两人父亲的死,都与他这个皇上密切相关。
倘若他们两人真的对他一直怀恨在心,那成婚后一起联手对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假使他们两人联起手来对付他,岂不是正好应验了那句谶语,修诺合,大祁亡。
所以这两人,不能成婚。
可是赐婚的圣旨是他亲自下的,而严诺又是大祁王朝的唯一一位立了战功的奇女子,很受百姓爱戴。
这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说辞,下旨解除他们二人的婚约呢?
正当皇上愁肠百结,思虑着该如何解决此事时,晏止进宫来求见了。
想着晏止该回北洲就藩了,皇上便召见了晏止。
晏止行了礼,朝着皇上言语恭敬道:
“微臣此番求见皇上,是为了两件事。”
皇上一听是两件事,心里瞬时一紧:
“北洲王倒是同朕说说,为的是哪两件事?”
晏止再行一礼:
“第一件事,是微臣即将离京就藩,特向皇上来辞行的。”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京城里,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地鼓谶语之事。”
话音一顿,晏止微微抬起眼眸,瞟了一眼皇上的脸色。
见皇上一脸的冷厉,好似提起这个话题就非常厌烦,晏止的心里瞬时开怀了起来。
厌烦好啊,只有皇上一提起此事就厌烦,那他接下来的话才能对皇上有作用。
皇上并没有开口打断晏止的意思,只冷眼瞧着晏止,看看晏止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晏止滚了滚喉头:
“其实按照谶语所言,只要世子殿下不迎娶定安侯严诺,那所有的顾虑都会迎刃而解。”
“而现下最棘手的事,是如何让他们二人合理合情的解除婚约。”
最后这句话倒是着实说在了皇上的心坎上。
现在可不就是差一个合情合理又拿的出手、且不会被天下之人诟病的理由,去解除他们二人的婚约吗?
所以皇上一听见这话,瞬时就有了兴致,眉眼间的冷厉立刻消去了大半:
“接着往下说。”
晏止听了皇上的话,心里的欢喜更甚几分:
“微臣确实有一个好法子,既不会伤害有功之臣严诺,也能顺理成章的破解谶语。”
“倘若有一日,定安侯严诺在家中病逝,那严诺与世子殿下的婚约,自然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解除了。”
啪的一声震响,皇上重重的一拍桌面:
“好你个晏止,定安侯严诺明明好好的活着,你竟然敢诅咒有功之臣在家中病逝。”
晏止连忙跪拜下去,他心里清楚的很,皇上并没有真的发怒:
“还请皇上息怒,定安侯严诺并非真的会病逝,而是在所有人的眼中病逝而亡。”
“微臣愿意带着严诺回到北洲、奉她为上宾,让她从此改名换姓、此生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如此不仅破解了地鼓谶语,皇上也不用烦恼要不要下旨,让他们二人解除婚约,更不用担心有功之臣会身陷囹圄。”
“微臣此计,可谓是一举三得,还请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