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望着脸生的大夫,眸光渐次暗沉了下来,心里的不安更添了几分,也没有搭理大夫,直接跨进了里屋的门槛里。
一踏进里屋,抬眼就瞧见了晏修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一道惊雷直直击向了严诺的脑顶。
她挪着重如千斤的双腿,徐徐走向床榻旁边,低垂着眼眸注视着一脸苍白的晏修。
长而卷的睫毛紧紧闭合成一道弯弯的线,好似失去了生机的破布娃娃。
怎么会这样?
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晏修这般模样,是被人暗算了吗?
到底是身负重伤?
还是被人下了毒?
倘若是被人下了毒,只要他及时吃下百毒散,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他这般惨白没有血色的模样,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失血过多的情况。
难怪自从上次两人见过以后,就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不会在这段日子里,晏修都是这般了无生机的躺在床榻上吗?
严诺越想越心惊胆寒,继而心里生出了丝丝愧疚。
平日里,应当多关心一下晏修的行踪才对。
否则早就发现他已经卧床不起了。
思及此,严诺俯下身轻轻的往床榻上一坐,伸出修长如玉的右手轻轻抚了抚晏修的额头,忍不住轻轻唤了声:
“晏修。”
话音一落,晏修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闪着晶晶亮的光彩:
“夫人,怎么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对上晏修好像没事人一般的神色,严诺即将要收回的的右手在半空中一颤,掩不住双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惊骇:
“你,你到底怎么了?”
晏修朝着严诺温温的一笑,双臂缓缓一撑,直接坐直了身子:
“我这是装的,夫人不要紧张。”
说罢就一脸笑盈盈的望着严诺:
“居然连你都骗过去了,看我这场戏演的还挺不错。”
演戏?骗她的?
有没有搞错?
害她虚惊一场。
严诺心里的大石头倒是落了起,眉头却微微蹙起:
“好端端的骗我做什么?无事寻开心吗?”
晏修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骗夫人呢,我一听见是夫人的声音,这不立刻就起来了嘛。”
严诺侧过脸去不看晏修,眉眼间的添了几分愤懑:
“世子的演技当真非常好,看我的不仅全信了,还好一通紧张。”
晏修倾着身子就来握住了严诺的手:
“都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告诉夫人我的计划,怪我怪我,夫人千万不要生气。”
“可是我没有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夫人,目的也是为了让夫人配合我演戏的。”
严诺这会儿的心绪也平缓了下来,微微侧过双眼,一脸奇怪的望着晏修:
“配合你演戏?演什么戏?”
晏修朝着严诺的面前耸了耸身子,忽而好像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皱着眉头、嘶的一声撇了一下嘴,须臾就立刻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就是让别人以为我受伤快死的戏码。”
严诺刚才看见了晏修疼痛的一瞬,赶忙问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伤?快别动了,别把伤口扯开了。”
晏修乐呵呵的回道:
“不是什么大伤,就是腿上挨了一箭。”
“所幸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日子就能完好如初了,一定不会耽误我们大婚的。”
受了伤还能这般止不住的贫嘴,看来腿上的伤确实不是什么重伤。
严诺朝着晏修双腿的位置扫了一眼,继而问道:
“好好的为什么腿上会挨了一箭?是谁对你动手的?”
“你演着这场受伤快死的戏码,到底是给谁看的?”
严诺微微垂下眼眸,只思忖了一瞬,又继续道:
“会不会是与这段日子里,在百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