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毫不在意面前的惨状,只是皱着眉毛,看着金门集团丁青这份文件,上面记下来的名字有些意外。
“丁青的事情,是谁请你做的?”
权社长低着头,“资料上都是如实记载,没有对用户留下的信息做任何手脚。”
李佑点点头,随意的挥挥手,仿佛是在驱散空气中的尘埃。
看着郑在中突然动手,一刀抹了权社长的脖子,陈东基这个从未见过人被杀在面前的顺洋二代,一下子有些想要呕吐。
他感到自己的胃在翻滚,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陈东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苍白,随即起身,还很有礼貌的向李佑致谢后,急急忙忙出了仓库。
“会长nim,”郑在中低着头过来,“那个池炯道已经送到他女人那了,另外还有一个活口,是池炯道专门留下的.该怎么处理?”
李佑合上文件,瞥了一眼仍然跪在仓库里的女员工,“池炯道专门留下的?”
他略微点头,“那就扔进江南安保,看看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人。”
“是,会长nim。”
李佑拿着文件,自顾自出门坐上车,安尚久还未开口,李佑就主动开口道,“丁青家。”
大晚上,丁青正在床上躺着,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他正准备和自己未婚妻做些爱做的事情。
然后他家客厅的大门就被拍的砰砰响,吓得丁青变得软绵绵的,迅速从床头柜摸了把手枪出来。
等他照着猫眼一看,发现是李佑之后,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松了口气,丁青才溜回房间,披上衣服后打开门。
开门的时候枪已经塞回了床头柜。
丁青一开门,他习惯性的吐槽着,“brother,搞什么鬼坏了我的好事”
他话说了一半,就看到了李佑举起来的文件袋,丁青仔细打量了文件袋一眼,面色严肃起来,“找到了?”
“找到了。”李佑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丁青翻看了文件后,没过一会,李子成也匆匆赶来,文件上的人是个李子成的熟人,他们需要再研究一下。
李子成看着文件上高达二字,有些错愣,“高局长?”
高局长是姜科长的上司,依旧是配合检察官,渴望升官发财的那位警察局长。
“你别说,”丁青咧着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仔细一想,他确实应该是最急最恨的。”
李佑点点头,“姜科长死了,卧底资料失窃,又因为没办好事得罪了他上面你的检察官,他的前途一天之间断送了,倒是确实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子成沉默半响,起身对着丁青深深鞠躬,“大哥,这件事交给我来。”
“什么交不交给你的,”丁青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揽锅症又犯了。”
丁青挥着手,“这人老子一定要亲手杀才有意义,你过来横插一脚算什么。”
“那我来抓他,不劳大哥亲自动手,免得大哥脏了手。”李子成认真道,“这件事最开始毕竟也有我的原因。”
“你把握就行,”丁青咧嘴笑了笑,“你不用一直觉得亏欠我,我们是兄弟。”
李佑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那你们速度摆平这件事好了,我就不打扰继续打扰老丁的好事了。”
“好事?”李子成瞄了一眼丁青的衣着,再看看紧闭的卧室门,恍然大悟,他连忙起身,“我有些事想跟会长说,大哥你就先休息”
“喂!”丁青喊了一声,没喊着住两人。
“.”
李子成办事的效率很快。
就在第二天晚上,高局长的家中。
当高局长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就看见老婆孩子都在客厅里晕了过去,迎接他的不是家人的笑脸,而是冰冷的枪口和一群蒙面大汉。
他们打晕了高局长之后,动作麻利的把他装进大麻袋里,收住袋口后还系了个死扣。
随着楼下的面包车开走,高局长被绑的整个事件,从头到尾一共也就上下楼的三分钟,绑走他根本没费力气。
等房间里高局长的老婆孩子醒过来,再报上警,再等警察姗姗来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高局长已经被丁青亲手捅死,装进桶被沉到了海里。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四日,顺洋集团创始人陈养喆与夫人李必玉,于顺洋医院与世长辞。
陈养喆的消息一出,那些早就预料到一些的人们,心中并未产生什么太大的波澜。
倒是夫人李必玉让人意想不到,李佑也没想到陈荣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同样将李必玉的死讯也公开。
在这个时候,原本因夺嫡而斗争火热的陈荣基和陈东基,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李佑的心中同样没什么感觉,而陈养喆自己甚至可以说,陈养喆自己的计划就是在他死后,才会彻底点燃这场战争。
因为按照陈养喆的要求,需要对外界公布他的遗嘱,为了这一天,这个老头早就算计好了。
李佑并不是自己单独前往,而是整个金门的人一起来到这里,为陈养喆送行。
李佑他们下车时,仍然是以石东出为首,挨个进入陈养喆的灵堂。
陈养喆的灵堂设在了正心斋的一侧,全国各地各个势力但凡是跟顺洋沾点关系,都会主动前来吊唁。
首尔警方很紧张,毕竟这么多韩半岛所谓的贵人齐聚,万一有个什么万一,可就麻烦了。
为此首尔警察厅特地调拨了近百号警察,维持正心斋外围的安全。
而内部会场则是由顺洋内部的安保部门负责,生怕闹出半点乱子。
毕竟是整个韩半岛最前列的人陈养喆的追悼会。
灵堂内的氛围自然非常沉闷肃穆,那些前来吊唁的人们就默默地上香行礼,然后安慰站在一边的穿着黑衣的家属。
谁也不敢露出一丝不敬的表情,但很多人看上去都心不在焉,他们来吊唁只是为了意思意思,实则都在等待后面宣布遗嘱这个重头戏的来临。
李佑自然也包含在内,他慢慢上香,看着面前的两幅黑白照片和两个骨灰盒,有些尴尬。
毕竟李必玉的尸体,都不知道让全在俊扔到哪去了,李必玉的骨灰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估计只有他孝顺的大儿子陈荣基知道。
更何况李必玉和陈养喆,两人生前都想致对方于死地,现在两人死了,还要把他们放在一起。
李佑起身,淡淡的和陈荣基四兄妹打招呼,四兄妹是因为包括了陈养喆的私生子.陈允基,也就是陈道俊的父亲。
安慰过他们之后,李佑转身出了里室,找到石东出的位置,在他的对面坐下。
金门集团的其他人在上完香后,自然也是和他坐在一起。
最重磅的几个人物,在过了没多久同样也到了场。
天下集团的金会长和大营集团的朱会长,以及当前最强大的两个政客.总统金民中和前任总理李连昌。
金会长和陈养喆倒是没什么交情,两个集团只有小部分产业是重合的,竞争关系也小一些。
大营集团的朱会长表情就复杂的多了。
大营作为顺洋的死对头,又是整个韩半岛汽车行业的领军企业,顺洋汽车每次发布新车,都会被大营打压。
而大营每次有新的物流生意,也会被顺洋打压。
但朱会长现在反而蛮不是滋味,他就默默站在陈养喆的黑白照片前,看了老长一阵子,直到他身后的几个儿子提醒他,朱会长才收回目光。
到最后,从不向别人弯腰的朱会长慢慢鞠下一躬,表达自己对老对手最后的敬意。
朱会长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儿子们各个有本事,后继有人。
陈养喆还活着的时候,朱会长没少拿这件事气他,可现在看着自己一辈子的竞争对手,生前攒下的家底在被两个不孝儿子败坏时,他还是有些生气。
他收回自己有些悲哀的表情,冷冷的安慰了下陈养喆的儿女,默默来到外面,大营的人已经替他找好桌子。
当几个大人物全部都吊唁完陈养喆之后,李室长作为嘱托人,慢慢站到整个灵堂的中间,从包中取出文件。
“李室长,”陈荣基朝他摇摇头,“今天不适合”
“副会长nim,”李室长的称呼让很多人面露异色,“这是会长nim生前最后的决定,遗嘱一定要当着各位吊唁者的面念。”
陈荣基冷冷的看了一会李室长,发觉李室长一点也没给自己留后路,似乎不打算待在顺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