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家大宅,把工作交出去的冼登奎无事一身轻,容光焕发的正拿着一块丝巾小心的擦着一只刚得来青铜犀牛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在谢汕的带领下,段飞鹏抄着手脸上带着笑容走进了房间。 段飞鹏进入房间后依旧豪横,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冼大爷,擦什么呢?废铜烂铁的,有什么好擦!” 看着面前的段飞鹏,冼登奎心情是跌落谷底,这吃的好好的从哪里蹦出个臭虫这是! 都被兔子党打成落水狗,还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但无奈的是,他的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 冼登奎只能咬着牙维持这表面的关系脸上也挂起了假笑,站起身冲着段飞鹏落座的地方走了过去。 “呵呵呵,不知道吧,这是古董,都是几千年的东西了。” “还几千年?扯!” 段飞鹏倒了一杯茶几上的红茶,嘴里满是不屑一顾,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这是马,还是牛啊?” “犀牛!” “这玩意不太行啊!”段飞鹏脸上带着一丝过来人的表情对着冼登奎劝道,“还是真金白银的好。” 冼登奎这种黑帮大佬对于段飞鹏这种单打独斗的飞贼,一直都是看不上眼,时代变了,你飞的在高,也快不过子弹的。 他也懒得多说:“有事吗?” “当然有事啊!”段飞鹏点了点头,躺在沙发上,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长辛店,你熟悉吧。” 冼登奎手上动作一停,手底下的人可是汇报了, 长辛店一带最近兔子党的防守等级可不是上了一个强度,这厮打听长辛店干什么?难道…… “不熟,我又不修火车,也没干过这买卖。” 为了避免麻烦上身冼登奎直接否认,可是段飞鹏既然来了, 人家就是有底气的。 “你从日本人在的时候,就利用铁路线搞走私买卖了,经营类十来年,你不熟,谁信啊!” 看着不为所动的老东西,段飞鹏也是大为光火,决定下点猛料, “凤凰说了,叫你尽快找到长辛店的情报,最好是能搞到一张地图。” 冼登奎怕了,虽然一直没见凤凰,但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他放下手里的犀牛尊,询问道:“你们想干嘛啊 !?”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管搞到情报,事情办好了,给你晋级,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没有理会冼登奎的问题,段飞鹏直接画了张饼,然后起身离开, “你知道怎么找我,快点啊!” 看着拿自己当小二使唤的段飞鹏的背影,冼登奎直接呸了一声,举起手里的犀牛尊就准备砸,但是想想价格,有心疼的收了回去, 朝着门口的谢汕,骂骂咧咧的说道:“老谢,把这孙子用过的茶杯给我扔了, 什么东西,一个小飞贼,以前见了我就像条狗。” 谢汕拿着茶杯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老爷,他现在也是条狗,只是长了点个儿而已。” “呵呵呵呵,你说得对,狗就是狗,狗改不了吃屎!红烧肉啊,都能让他吃出大粪味儿!” 冼登奎成功被逗笑,胸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捧着犀牛尊又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开始摩擦起来, 但屁股刚刚落地办公椅上,一道更加令他头疼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刚刚出去的那个是段飞鹏吗?” 一身白色长裙,踩着高跟鞋,精心护理的短发更显得干练的冼怡走了进来, 本来还在查账,想着如何对付帮里那几个老东西的她, 接到家里下人电话,段飞鹏来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她不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把一切处理干净,马上就能离开了,冼登奎怎么又和这些特务掺和在一起了? “你认识段飞鹏?” 冼登奎什么人物,自然不会直接承接闺女的怒火,使用问题转移话题,简单有效。 果然,冼怡被这一打岔,想起来上次偷听冼登奎和段飞鹏谈话的事情,气势一滞,于是开始找补, “不认识,之前在报社的时候,看到过他的照片。” 听着闺女那冰冷的声音,冼登奎只能配上一个笑容,解释道:“爸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认识几个飞贼,不奇怪嘛!” “您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早晚会害死您的。” 面对冼登奎的随意,冼怡更加生气,一仰头,表示不想搭理你这个老登。 “哈哈~有那么严重吗?” 冼登奎发出两声轻笑,但是笑声里的苦意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他怎么知道光头党这群王八蛋是干什么吃的! 几百万大军短短三年被打个灰飞烟灭,自己加入这光头党真是亏到他姥姥家了! 但是没办法,为了不让闺女担心,他还是得咬着牙强装无所谓, “好了,好了,闺女,爸爸知道了,其实这孙子来,没什么事,就是打听一下长辛店的情况。 我估摸着就是想去那里干票大了, 可我刚才琢磨着,你说长辛店都是些铁路工人,个顶个穷的叮当响,他去那干嘛? 扒铁轨,卖废铁?” 得知段飞鹏的目的之后,冼怡紧绷的脸色才算是缓解了些许,但还是选择沉着脸,想给冼登奎一些记性, “您知道就好,咱们现在是做正经生意的,和那种人的有关系,你还是早点断了吧。”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即使你是一言九鼎的黑帮大佬,但面对不开心的女儿,也只能小心的哄着, “好了,别生气了,啊~爸爸知道了。” “哼!” 冼怡这才给出了一个笑脸,“那我继续去查账了,你老实点,大白梨哪里少去,我可不想一个吸大烟的女人给我生个病秧子弟弟!” “嘿,你!” 冼登奎老脸一红,伸出食指指着闺女,但是半天憋不出半个词语来! 冼怡扮了个鬼脸,踩着小高跟,哒哒的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她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坐车回到办公室,她坐在那里双目呆滞了起来, 最终拉开抽屉,掏出了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