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简单的沐浴完,换上解九为她准备好的衣物。 因为方才沐浴过,她并未束发,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开,只侧边夹了一枚浅色玉饰花朵发夹。 秀气的双眉如远黛,素色海棠花旗袍衬得她更加玉颜清丽,纤密的睫羽垂下,半阖的清眸水润似藏蕴流辉。 等候在树下的俩人听木门吱呀开合的声响,徐徐望过来。 齐铁嘴神情微微一滞,早已看不下去手中古卷半字。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细心的解九早就体贴的打点好了一切,石桌上还放着几盏她往常喜欢的吃食小点。 “对对对,月月儿过来先吃一点。估计这会霍家乱糟糟的都在争权夺利…” 虽然刚经历了霍三娘大出血、鼻子好似还能感受到那股味道,但此时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只是随意敷衍着吃了几口,任凭两人如何哄劝,都不再张口。 两人又怎会看不出她的敷衍。 也只能作罢,乘坐解九家的小汽车向霍家老宅驶去。 不多时,小汽车停在接到通知过来吊唁的门外。 江南念随着他俩来到一处略显清幽的宅院,门口稍显朴素,并未多加装饰,只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古体大字写着“霍府”两个大字。 门口侍从门房应接不暇,四处人多又有些过分吵闹,齐铁嘴跟在江南念身侧,不由轻声嘀咕。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月月儿,之前你在花楼得罪了霍家那几个姨婆。等会,你就站在我俩身后。” 闻言,江南念侧耳轻声一笑。 “知道了,八爷。等会打起来你自己找个地方躲好,我正好手痒,想收拾人。” “想必你出门佛爷就接到通知了,张星月小姐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吧。我可是听说你和二爷这一个月来琴瑟相和花前月下不知多么神仙美眷,都忘记归家了。” 解九一脸好笑地提醒她不要玩过头,忘记张祈山的存在了。 江南念心中一梗,“要不,我先回去照顾三娘。你们顶上,就当没有遇见我。” 她低声问他,可还不待她回身跑路,解九音色清朗,透着些笑意。 “我想你现在跑路都来不及了。大小姐,你仔细瞧瞧上首坐着的是谁?” 江南念以折扇遮面,退后一步走在解九身后偷摸伸出头悄悄瞄了又瞄。 “八爷,该你上了。把佛爷给我哄走,这煞神脸色太难看了。肯定心里在想着怎么折磨我,不就是没有随他的副官回去么。要不要这么大的反应?” 她此时没有瞧见,她们开口之时耳聪目明的张祈山微微皱眉。 “你还好意思说,你往二爷家一藏。我们去见你,你不是在睡觉就是和他厮混。谁见了不生气,今日我看你还是乖巧一点骗骗哄哄张大佛爷。” 解九好心的给她出谋划策,至于话里话外有没有私人想法就未可知。 那端坐在屏风附近的青年剑眉星目,唇角衔着些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握着茶盏悠闲地饮茶。 “月月儿,我给你顶着。你偷摸让仙姑安排你从后门走人。” 说不得,此时齐铁嘴还有些子义气。 她正感动着呢。 谁知下一秒就偃旗息鼓了,屁用没得。 “八爷,躲什么?过来!” 一身威严庄重的军服,张祈山正襟危坐大刀金马地看着他们。 “嘿嘿嘿,佛爷。您这来的可真早……” “不来早一点,有些人乐而忘返。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指不定迟来一点又被二爷拐走了。” “有些人”仿若未闻他话里的冷意,抬眼正在东张西寻找霍仙姑呢。 张祈山被女子如此刻意的忽略,反倒怒极反笑了两声。 吓得坐在他下首的齐铁嘴一个激灵,“佛爷,喝茶喝茶。我们也才从三娘那边赶回来,月月儿也十分辛苦不容易。守着三娘一下午了,等她母子平安了才赶过来的。” 齐铁嘴嘴上给她解释的话语不停,心里却在暗骂张祈山这个混球不知道见好就收。 等小祖宗月月儿生气了,他张大佛爷还不是要去哄她。 这又是何必呢,月月儿可是从来吃软不吃硬呀。 见齐铁嘴皮笑肉不笑的笑着为她缓解尴尬,江南念隔着扇子还和解九窃窃私语。 “八爷还算义气,那谁谁谁架子真大。不知道的以为他三堂会审呢,话说要上香吗?” 解九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女子此时还敢老虎头上作威作福,无语至极摇摇头。 “时机未到,霍家治丧之事杂乱无章。我们坐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前来招呼,小祖宗,你给我规矩安分一些。” 解九见她口中的那谁谁谁投来冰冷的一眼,便知晓他今日存了要教训她的心思。 江南念并不想理睬张祈山,便一直装作没有看见他。 连眼风都未曾朝那边扫一下,她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他的两位副官如门神般立在她身后,以防她随时随地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