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车窗下降,微风习习,虫鸣阵阵。 车厢里就两个人,宋逸之空出一只手,轻轻拉着她的手,气氛温馨又轻松。 阮颜侧着身子,一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他开车,另一只手在他掌心挠啊挠,似乎要把内心的喜悦传递给他。 “这么开心?”宋逸之抽空偏头瞥了她一眼。 阮颜也不说话,唇角漾着笑意,不断扩散,双颊绯红,眸底清澈,似一汪清泉,亮得晃眼。 她就这样,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逸之手掌痒,心更痒,清了清喉咙,说道,“别这样看我!” 阮颜像是存了心撩拨,手撑着座椅,突然直起身子,凑到他唇角啄了一下。 声音响亮又清脆。 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只留下黏腻的酒香,混着玫瑰的香气。 素来谨言慎行,连和异性共舞都觉得过于亲密的刻板男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凸显,宋逸之声音低沉沙哑,“你给我等着!” 回答他的,是阮颜悦耳娇纵的笑声。 明明主人家说了,这种花酿酒精含量极低,和饮品没什么两样,阮颜也只喝了半杯,却总觉得整个身体飘飘然,心头蠢蠢欲动,有种想做坏事的冲动。 手指被宋逸之捏得生疼,她干脆抽了出来,不让他握。 偏偏手又不愿意离开他,手指沿着他的手臂上下蹦跶,外套的布料有点厚,根本感觉不到他皮肤温度。 她倾身向他靠近,指尖一挑,钻进他的外套,冰凉的手指隔着衬衫,贴上他炙热坚硬的腹部,轻轻摩挲着。 宋逸之身体一震,全身似有电流经过,连头皮都发麻了! 明明抬手就能能捉住她作乱的手,他却只是把方向盘握得更紧,心里既留恋,又期待,还有着万蚁钻心的酥麻和难耐。 他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甜蜜的折磨! 衬衫被束在皮带里,拉不出来。 耐不住人家有心撩拨,灵活的指尖解开其中一颗扣子,随后整只小手滑了进去,又是摩挲,又是揉捏,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反复感受着他肌肉的纹理。 炙热和冰凉碰撞,指尖所到之处,皮肤绷得更紧。 某些敏感的地方,更是昂然肃立,渴望更多的抚触。 宋逸之呼吸变得粗重,也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全身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思绪随着上下起伏。 郊外的路一片漆黑,除了前后车摇摇晃晃的车灯,再没有其他的亮光。 神秘的环境,勾魂的眼神,娇媚的容颜,柔软的小手,不知下一秒会落在何处…… 此情此景,对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刺激! 上一分钟,宋逸之还能说出威胁她的话,但这一刻,他的喉咙像是被馒头堵住,一个声调都发不出来。 踩着油门的脚,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四个轮胎转得飞起。 过了一会,到了城门口。 两边商铺的亮光袭来,街上的嘈杂声争先恐后地涌进车厢。 所有感觉戛然而止,似从天堂回到了人间。 宋逸之咬着牙,歪头晲了她一眼。 阮颜早就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双手交叠也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端庄乖巧地不行! 如果不是衬衫的那个扣子没有扣回,他都要以为刚刚不过是黄粱一梦! 车子进了府邸,刚刚停稳,阮颜不等副官上前开门,自己就拉开车门,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得飞快。 宋逸之不紧不慢,把长外套的扣子从头扣到尾,确定看不出不雅之处,才下了车。 吩咐佣人把玫瑰花一半插瓶,一半摘下花瓣,慢悠悠地朝房间走去。 阮颜回了房间,卸了首饰,又喝了一盅茶,见宋逸之还没回房,以为他还有事忙,这才松了口气。 撩过头了,刚刚他那目光要吃人似的,恐怖! 磨磨蹭蹭收拾了睡衣,走进浴室。 没想到以为在书房的人,此刻却坐在浴缸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着水里撒花瓣。 袅袅水雾,朦朦胧胧。 好一幅裸男葬花图! 阮颜用手挡了挡眼睛,转身往外走,客气地说,“你先洗。” 步履匆匆,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你敢遛试试?”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阮颜硬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立刻收回了脚步,走到浴缸边上,指责道,“干嘛不穿衣服?勾引人?” 宋逸之彻底没了耐心,把整篮子花瓣一股脑倒了进去,随后扣住这个撩拨了他一个晚上,还恶人先告状的小家伙! 两人双双跌进浴缸。 最后阮颜都不确定自己是泡了多久的澡。 花瓣当真是没有浪费! 泡花瓣澡,养不养生,美不美颜不知道,但费腰是肯定的。 第二天,两人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宋逸之刚走出起居室,刘副官就迎了上来,“少帅,出事了!李进自杀了!” “谁?”宋逸之根本没反应过来。 刘副官脸色沉重,“李进,郑四的丈夫,之前任郑有才近身护卫的队长。” 一大早的,真是破坏了一整晚的好心情! 宋逸之略带不悦,“死了便死了,难道还要我给他办后事?” 刘副官连忙补充,“那郑四抬着他的尸体,在政府大楼前面披麻戴孝,控诉因宋军政府软禁和压迫,李进不堪受辱,最终走投无路才自杀的,而且带了好多家报社的媒体记者,无法驱逐,邓参谋已经过去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新政府,社会各界都虎视眈眈,报社媒体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唯恐错失什么新闻。 想来这件事他们又要大做文章了! “嗯,知道了。”宋逸之应了一声,返回房间换衣服。 阮颜刚刚也听了个大概,忙和宋逸之说起昨天郑四来访的事。 宋逸之若有所思,“白天还想出国,晚上就自杀?” 阮颜想起昨天和郑四见面的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异常啊,“难不成李进真是精神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 宋逸之边换衣服边安慰道,“也不是什大事,你再睡会,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