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车子已经驶进了少帅府。 还没下车,后面连续三辆车驶了进来,是宋逸之回来了。 阮颜示意司机先别动,等他们进去再说。 等待的时候,阮颜看着花园那边的栅栏出神,心想要是能从那一侧也开个小门就好了! 那样以后出去就无需经过这边的大门,有效减少碰面的机会,出入方便许多。 正想着,车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阮颜直起身子往外一看,居然是宋逸之! 他一手扶着车门,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笔挺的军装,肩上还别着整齐的勋章,连帽子也是戴得端端正正,像是从某种正式的场合下来,显得人特别冷峻。 现代的阮颜,和大多数的年轻女孩一样,对军人有种莫名的崇拜。 但不知道为何,见到宋逸之她总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他太冷漠了吧。 “有事?”阮颜抬脚下车,她可不认为宋逸之有这么绅士,会无端端走过来帮她开车门。 关了门,宋逸之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侍卫和司机,才转身迎上阮颜带着问号的视线,“阮小姐做事真有效率,昨晚才谈好,今天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下家?这是看到她和蒋瑾琛了?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敢在广城再嫁人? 估计大帅第一个就会灭了她! 小人之心! 阮颜直接被气笑了,“我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不能有几个朋友?” “不是最好,起码说明阮小姐还有点契约精神。”想说的话说完,宋逸之转身就走。 阮颜同样是毫不犹豫地转身。 回了自己的小楼,心情更差了,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第二天睡醒后,阮颜先让丁雪打听一下,知道宋逸之一早出了门了,她才换了衣服,准备回林府。 林府坐落在清京路最旺的地段,离市政府不远。 是一栋气派的小洋楼。 母亲结婚时外祖父置下做他们的婚房。 这里承载了阮颜童年的大部分记忆,十六岁之前她有一半的日子随母亲住在这里。 节假日一到,她就去外祖父家度假。 不知道为何,自从母亲不在,她每次回来,都有种陌生疏离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客人而不是主人。 下车经过门廊处,突然发现安置在角落的宠物小屋不见了,随手召开佣人,“七七呢?” 七七是母亲养了好几年,上一次过来还见,今天回来也是想把它接去少帅府的。 佣人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说:“大小姐,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叫王叔过来!”阮颜嘴角一沉,声音不由冷了下来。 王叔是阮淼一手提拔的管家,此刻正在院子里,闻声立刻赶了过来,“大小姐您回来了?七七的事现在归曾管家管,我这两天没顾得上留意。” “曾管家?”一听“曾”姓阮颜就没什么好感,怕不是曾静静的亲戚吧?阮颜问道,“那你现在负责什么?” 王叔脸色讪讪,“我现在负责洒扫。” 呵呵,小门小户出身的吃相就是这般难看! 才刚刚上位,就巴不得全家上下都换上自己的人。 阮颜:“曾管家人呢?” “哟!阮小姐来啦!”阮颜话音刚落,从厨房那边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一大早就在这大呼小叫,是有什么事吗?” 语气毫无半点恭敬,丁雨上前“啪”一下甩了他一巴,“说谁大呼小叫?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还能不能认出大小姐?” 曾管家没想到阮颜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毫无防备,被打得脚步一个踉跄,“你怎么乱打人啊!我去告太太!” 阮颜不想跟下人理论,有失身份。 她转身往客厅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林依染,“阮小姐昨天在碎玉轩还没耍够威风吗?到我家撒野来了?” “你家?”阮颜脸绷得紧紧的,“给个机会你重新说一遍!” 林依染在自己家可不怕她,气焰比昨天嚣张了不止一星半点,“再说十遍也是我家!哦,对了,昨天回来有只畜生冲撞了我,我让人乱棍打死了,好巧,名字好像就叫七七。” 打死了?昨天? 阮颜眼里骤然升了一股火,跨上前扬手拍在她的脸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竟然拿只宠物出气?” “啪”的一声好不响亮! 林依染一手抚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敢打我?” 阮颜身高占了绝对优势,再加上穿了高跟鞋,比林依染高了一个头不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能打我娘的狗,我不能打你?” “一个死人的狗,我打了便打了!我就让它血肉模糊,不得好死,怎样?”林依染怒了,大喊大叫地扒拉过来,也想抓阮颜的脸。 丁雨早就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她的手腕,把她跟小姐隔开。 声响太大,客厅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率先出来的是曾静静,一看到林依染被抓住就嚷道,“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小姐被欺负了?一个两个木头站着干嘛?” 丁雪在其他佣人赶上来之前松了手,站回了阮颜的身边。 “娘,她打我!”林依染像找到了主心骨,抱着曾静静嚎啕大哭。 曾静静一边扶着她,一边瞪着阮颜,“阮颜,你什么意思?怎么乱打人?” 阮颜毫不畏惧地迎着她的视线,“下人不敬,我还不能教训了?曾姨太太再直呼我的名字,我照打不误!” “你……”曾静静顿住,转而冲着门口那边哀哀地嚷道,“友邦,你看看,阮颜都把依染打成什么样了?” 呵呵,阮颜心里冷笑! 这个时候了仍不忘来挑衅,当父亲在她就不敢动手了吗? 阮颜走过去,对着她的脸抬手一甩,“曾姨太太,你该叫我‘大小姐’的!” “阮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背后传来林市长的怒吼。 阮颜回头,“我在教训家里的下人,不过是一个姨太太,吃我娘的,穿我娘的,我娘把她们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开口一个死人,闭口一个死人,父亲说这些人是不是狼心狗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