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天他的运气又不怎么好。 明明一条大鱼就在水底下,白凌通过光的折射,水的流速,鱼的速度,在脑子里计算了一番后,大爪子朝着鱼就拍了下去。 在他的想象里,他这一爪子下去,正好挡在大鱼经过的必经之路上,大鱼会跟自投罗网一样,撞到他爪子上的。 到时候他只要一抓一握,就能把大鱼抓在手里,然后就可以用嘴叼着大鱼,去月面前邀功了,说不定月还会用爪子拍拍它的大脑袋表扬它呢。 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白凌想的这么好,大鱼却不按照他的想法走,直接就从白凌的大爪子旁边溜过去了。 白凌赶紧用另一只爪子去拍水面,可是时机已经失去了,他根本就没法再抓到大鱼了。 那条比他胳膊还要长的鱼,就这样顺着水流游走了。 白凌都数不清这已经是从它身边溜走的第几条鱼了,他现在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了。 就在白凌小小emo的时候,不远处月“嗷呜嗷呜”叫了起来, 白凌那点小小的郁闷立即就消散不见了,它转过身体,迈开四肢,撒欢一样朝着月跑过去。 快到月身边的时候,白凌放慢速度,让自己扬起的水花不再那么多,这会儿月嘴里已经叼了一条大鱼了。 这条鱼比从白凌身边溜走的那条鱼还要大,看起来差不多一米长,鱼身也很肥,白凌认识这种鱼,这是一种刺少肉嫩的鱼,非常适合用来做鱼片汤。 白凌嗷嗷叫了两声,黑葡萄似的眼睛充满崇拜地看向月,里面的亮光几乎比天上的星河还要耀眼两分。 嗷嗷嗷:月你好厉害啊! 月嘴里叼着鱼,没法回答白凌的话,它对着白凌点了点头,甩甩头上的水珠,然后迈开四肢,朝着岸边走去。 岸边放着一个肚大口小的鱼篓,里面已经放了好几条鱼了。 白凌也跟在月身后上了岸,它抬头看了看月亮,等月把鱼放到背篓里以后,白凌走过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月的脸颊。 嗷嗷嗷:月,我们回去吧。 嗷呜:好啊。 两人在石头后化出人形,两人又在河里简单洗了个澡,才背着鱼篓往部落里走。 “月,你明天就又要出门捕猎了,早上我给你做鱼片汤吃,好不好?”白凌问道。 月和阿父每次出门捕猎,早饭都不在部落里吃,而是白凌做的。 今天抓了好几条鱼,明天可以做一锅鱼片汤,或者可以做一锅鱼丸,现在时间还不晚,等回去后就把鱼杀掉,放在陶盆里等明天备用。 “月,你想吃鱼片汤,还是吃鱼丸,我明天早上做。”白凌问道。 月想了想:“还是做鱼片汤吧,今天先把鱼给收拾出来,明天早上你就会轻松一点。” 白凌:“那好,我们去我家,先把鱼收拾了。” 白凌家基本已经收拾好了,家里的炕也盘好了,等到炕干了以后,他们一家就可以搬到新房子里住了。 现在白凌要是自己动手做饭的话,都是在自己家做的,他家有单独的一个厨房,做吃的更加方便。 * 今年部落里捕猎任务有些紧,捕猎队出门的次数更加频繁,月上一次在外面待了半个月,在部落里只休息了三天,就又出门了。 其实月可以在部落里多休息两天的,不过前不久跟白凌去圆湖部落,月有十多天没能给部落里捕猎,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主动把在部落里休息的时间给缩短了。 白凌也知道因为自己,月才没能多休息两天的,他心里觉得月有点受到自己的连累,因此他觉得有些愧疚。 他虽然没把这件事给说出来,可是月却看出来了。 他拉着白凌走到一边,问道:“凌,你心里不舒服了?” 白凌摇了摇头。 月又说道:“上次我出门捕猎,你就隐隐有点不开心,看我的时候眼神也有些愧疚,这次又是这样。” 月主动提起这件事,白凌也就承认了:“是的,我觉得有点拖你后腿了。月,都是因为我,你才要这么频繁出门捕猎的。” 白凌知道月不在乎这些,月甚至会觉得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可是白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从认识开始,好像他就一直在给月添麻烦。 一开始两人出发去其他部落,路上他要月照顾,后来寻找能食用的植物,也是月陪着他一起,甚至就连上次去圆湖部落,都是月抓了猎物养他。 月看到白凌的表情越来越沮丧,直接就握住他的手,问道:“凌,你为什么觉得这是添麻烦呢,我觉得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啊。” 白凌抬起头来,重复了一遍:“这是让人高兴的事?”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由沮丧变为欢喜,“是啊,这的确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他和月是恋人,他能给月帮忙,肯定是非常高兴的,他怎么会认为月给自己添麻烦呢,他只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荣幸。 月也会这样想的,他能帮到自己,能和自己度过好几天的甜蜜时光,对月并不是麻烦也不是负担,而是幸福。 * 以前,白凌从影视剧里,从小说里,总是看到明明相爱的两人,却猜疑计较,从而引起种种误会,他都觉得那是胡说八道,因为两个人明明相爱,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误会呢。 现在白凌明白了,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患得患失的。 生怕自己做的不好,生怕自己给爱人添麻烦,生怕自己是爱人的负担。 就像当初两人去圆湖部落,月明明也是欢喜的,他们一起度过了好几天的甜蜜时光,可是因为月少休息了几天,白凌就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要是他因为陪着月出门,回来后要忙碌一段时间,那他会觉得月给自己添麻烦吗? 当然不会了,他只会觉得高兴,因为他能帮到月,因为要是用一段时间的忙碌,来换取和月平静甜蜜的几天,他是非常愿意的。 “月,我知道了,”白凌反握住月的手,“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