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已经恢复神智了，风一时半会儿却改不了习惯，依然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儿子说话。 白凌想到阿爹做出来的饭是什么样的，身子就不由得一颤：“阿爹，晚饭我来做吧。” 风手里的动作不停，他抬眼看了儿子脸色一眼：“这可不行，照说了你要多休息。” 白凌改变策略：“那我来说，阿爹来做，好不好？” 风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好，你来说，阿爹来做。” 食物只要做熟了就行，儿子就算说的不对，大不了他多煮一会儿就好了。 * 白凌家的草屋一共有三间，阿爹阿父住一间，他和弟弟住一间，还有一间是放食物的储藏间。 白凌拿了蔬菜，又滚出一个面瓜。 面瓜和他上辈子的南瓜差不多，椭圆形，表皮是青黄色，只是比南瓜大了许多，差不多有汽车的车轮大小。面瓜的味道和老南瓜差不多，不过面瓜更面，味道也没有南瓜的清香。 白凌拿的蔬菜里有芹菜，不过是放大了好几倍的大芹菜，还有一种红红的，和滴水观音差不多的菜，这种菜叫大叶菜，味道很爽脆，兽人们很喜欢用这种菜包裹着烤肉一起吃。 风按照白凌的要求，把芹菜和大叶菜洗干净切成手掌大小，面瓜洗干净切成两半，把里面的瓜瓤挖出来，接着他连劈带砍，把面瓜都分成巴掌大小的面瓜块。 面瓜里的种子很多，差不多得有大几十粒，青白色的种子硬邦邦的，这是种子成熟的标志。白凌把种子都捡出来放好，等明年可以在家周围种上一些，这样吃面瓜就方便多了。 白凌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兽肉，风把肉切成大约一厘米厚，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块，先在水里泡着去血沫，等会儿再捞出来晾着。 风回屋扒开火塘，取出一块还红着的木炭，院子的火塘里已经铺了一层干树叶，把木炭埋到树叶里，很快就有黑烟冒了出来。 白凌拿了一根大骨头，放进火塘上的陶锅里，陶锅里除了水和盐，白凌还放了芹菜梗和大叶菜的梗。 兽人世界是没有调味料的，放这两样东西聊胜于无。 * 陶锅里的水很快就咕咚咕咚冒了气泡，白凌手里拿着贝壳撇浮沫，风很是不解：“凌，为什么要把这些泡沫都挖出来？” 白凌：“阿爹，这样煮出来的骨头汤味道更好。” 风按住儿子的手，把贝壳从儿子手里接过来：“好了，这些我来做，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白凌没和自己的父亲争执，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低头了这么一小会儿，头已经有些晕了。 他去折了两根手指粗细的树枝，等会儿得用这两根树枝把陶锅里的骨头夹出来。 白凌又准备了个陶罐，陶罐里放上清水，两根骨头从陶锅里夹出来，就放在陶罐里泡着。 陶锅洗刷干净，继续放在火塘上，等陶锅里的水珠干了以后，白凌用贝壳挖了一些兽油放在陶锅上，油后把兽肉放入陶锅开始翻炒。 滋啦一声，油脂和肉类混合的香气慢慢飘了出来。 这香味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让白凌差点落下了眼泪。 * 风拿着两个长长的树枝，不停翻炒陶锅里的肉块，肉块上的肥肉慢慢融化，陶锅里的热油越来越多，油脂煎炸肉类的香味也慢慢飘了出来。 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香味，它很轻易就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就算是兽人，也没办法抵抗这种高温油脂的的香味。 风耸耸鼻子，说了一句：“好香。” 白凌在一旁笑道：“阿爹，这还是比较简单的食物呢，等以后条件允许了，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风瞪大眼睛：“还有更好吃的？” 白凌：“嗯，阿爹你等着吧，我一定给咱们家做更多好吃的。” 风的眼圈又红了。 大儿子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不知道多少次跟兽神祈求，只要能让大儿子好起来，他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大儿子终于恢复正常了，好像还有了别的兽人没有的本事，他心中的感恩和欢喜根本就说不出来。 * 肉炒的差不多了，白凌把两根骨头扔进陶锅里，陶锅加满水盐就可以了。 陶锅没有盖，肉类和骨头炖煮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这种香气和以前煮肉的香味完全不一样，带了一种让人心动，恨不能现在就大吃一场的香味。 香味随风飘散，不一会儿白凌家就来了客人。 这是一群小孩，小孩们穿着兽皮裙，赤着脚，眼神明亮而好奇地盯着白凌家的陶锅，有两个小孩甚至还流下来口水。 兽人的繁衍有些困难，整个高树部落两百多人，十八岁以下未成年的孩子却只有十几个，有时候甚至一连两三年，部落里都没有新生儿诞生。 像白凌的阿父阿爹这样，生育了两个孩子还都养活了的，绝对是兽人们羡慕的对象。 兽人的子嗣珍贵，就算白凌是个小傻子，部落里的兽人们对他也很好，白凌的阿父阿爹出门采集和打猎，就会把白凌交给留守部落的老兽人看顾，老兽人们对待白凌非常好，就算白凌的阿父阿爹不在，也没让白凌受过什么委屈。 这几个小孩，是白凌在部落里的朋友，他们以前经常结伴在部落周围采野果。 这不听到白凌会说话了，几个小孩就来找他了，不过还没到白凌家，他们就都被白凌家飘散出去的香味给吸引了，那香味就像钩子一样往他们鼻子里钻，让他们不由得就顺着香味跑了过来。 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叫清，他把手里的红果果递给白凌，用很认真的语气问道：“凌，这个给你。” 红果果汁水丰盈酸甜可口，熟透了甚至比樱桃还要好吃一些，部落里的兽人都很喜欢它，不过因为它的数量比较少，成年兽人基本不会采，都留给幼年兽人吃了。 白凌已经是个大人了，自然不能跟这些孩子抢红果果吃了。 风在一旁说道：“凌，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他指着陶锅说道，“咱们煮的肉不少，待会儿让他们吃了饭再走。” 几个孩子一起欢呼起来。 白凌摇摇头：“这些肉可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