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建军已经打定主意让自家儿子出院,夏晚自然不想在此处多做停留,她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先去把爷爷接回来啦,就不在这儿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哥,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呀?” 听到妹妹的询问,夏涛岂会有拒绝的道理,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啊,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反正大伯他们也是准备回家的嘛。” 就在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夏建军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兄妹俩,急切地喊道:“哎呀,别急着走呀,等等等等!涛子、夏晚,你们先别走,我和你大堂哥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原来,夏建军心里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他非得亲自确认一下自家老爹,是否真的能被夏晚顺顺利利地接出来不可。 毕竟,这个主意最初可是由他提出来的,当时他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抱多大希望,谁曾想事情进展竟然如此顺利。 看来夏晚对夏涛这个哥哥着实是非常上心的。 夏晚也没有拒绝他,直接点点头道:“那行,大伯,你快去办出院手续吧,我们一起去公安局接爷爷呀。” 夏建军点点头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这时,病房里有个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凑到夏晚跟前问道:“小姑娘呀,看你们家这情况好像挺复杂混乱的哟,咋还要跑到公安局去接你爷爷呢?” 夏晚闻言,眼眸深处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转瞬之间就换上了那副委委屈屈、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大娘,您是不知道哇,唉......其实吧,我这个堂哥他之所以会找人来......想要羞辱我,这全都是因为我爷爷在背后指使的啊......我......我......” 说到这儿,夏晚像是突然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般,“我”了半天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儿来。她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轻轻抽泣着,那瘦弱的肩膀随着哭泣声一耸一耸的,看上去真是可怜至极。 夏晚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地勾起了病房里其他大爷大妈们的恻隐之心,他们一个个气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虽说后面夏晚并没有再透露更多实质性的消息,但是仅仅从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里面就能知道,原来她那位堂哥找来流氓企图欺负她这件事,竟然完全是由其亲生爷爷在背后指使的。 这下子可把大家给气坏了,其中有个性情直爽、泼辣的大娘更是直接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毫不留情地骂道: “哼!我呸!亏他还是做长辈的呢,居然能干得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孙女,这姑娘家的清白多重要啊,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混蛋!” “要我说还是姑娘你太心软了,这样的亲人还救他干什么?直接让公安判他流氓罪,就应该让他吃花生米。” 夏晚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双略带红肿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地再次开口说道:“谢谢各位大爷大娘为我打抱不平,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只是,不管怎样,他毕竟是我亲爷爷啊,就算他的心肠再怎么狠辣无情,我也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遭受苦难。 而且,家里面还有奶奶一直在苦苦相逼……唉,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选择这么去做……” 说到这里,夏晚不禁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愈发低沉和哽咽起来。 夏晚演的声情并茂,病房里其他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夏石头和夏涛倒是知道的。 所以现在看见她的一通表演,差点原地裂开,这简直太吓人了好嘛? 此时,整个病房里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晚,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悯与疼惜。 几人纷纷摇头叹息着,心中暗自感慨:这是多善良懂事的好孩子呀,只可惜却偏偏托生在了这种家庭! 夏晚就这样继续在病房里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尽情地博取着众人的同情。 夏建军终于办理完出院手续,并重新返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里所有人望向他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些原本还对他抱有一丝和善目光,此刻已然完全被厌恶、鄙夷所取代,仿佛他就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一般。 夏建军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他满脸迷茫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希望能从夏石头那里得到一些解释。 夏石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要为父亲答疑解惑的意思。 夏建军看起来对这些事情毫不在乎,只是领着众人匆匆地离开了医院。现在他心中最为挂念的事情,只有公安局里的亲爹。 夏晚倒是也不拖延,带领大家径直朝着公安局奔去。说来也是凑巧,正好赶上孙公安值班。 夏晚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当场写下了一份谅解书。 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成功地将面容憔悴、神色疲惫的夏老头从公安局里解救了出来。 就在踏出公安局大门的那一刻,原本还满脸笑容的夏晚瞬间变脸,她面无表情地将夏家的户口本用力地扔向夏老头。 “从今往后,我不欠你们什么!之前我已经和你家老太太讲好了条件,可以为你写下这份谅解书,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我爹的户口从你们夏家迁出去。现在咱们的要求都已经达到了,我就先走了。” 夏晚这番话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话音落下她便拉着自家哥哥离开了,留下夏老头独自一人呆立在原地。 好一会儿功夫,夏老头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夏晚刚才所说的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手中的户口本仔细查看。 夏建国和夏涛已经不在这个户口本上,夏老头顿时目眦欲裂,本来就有些站不住的身体晃了两晃差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