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恰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沐珩突然转过身去,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身旁的叶初雪身上。 然后用一种极其淡漠的口吻说道:“本王此次前来,乃是陪同王妃一道。至于接下来究竟如何行事,全凭王妃决断。 她是否愿意离开此地,本王实难作主。” 随着云沐珩话音落下,丞相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叶初雪那里。 只见叶初雪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仿佛能够轻而易举地洞穿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想法和秘密。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丞相当即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叶初雪的注视,但又觉得那样做太过明显。 于是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雪儿啊,不知今日你来到府上寻为父,所为何事呢?若并非急事要事……” 话还未说完,便被叶初雪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哼!至于我此番前来究竟所谓何事,事情是否紧要,想必丞相大人您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吧! 再者说,您口口声声称呼我为‘雪儿’,还自称是我的父亲,难道您忘了吗? 您那位尊贵的夫人可是曾经亲口说过,我不过是丞相府收养的一个弃婴而已!” 常氏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惶恐之色,然而在这惶恐之中却又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缕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咒骂道:“哼,早知道如此,当初真该亲手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若不是她,我的柔儿怎会在成为公主的道路上遭遇如此多的阻碍! 只要将她除掉,待到时机成熟,再促成东辽国与云玺国的联姻,那我的柔儿依然能够留在我的身边,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就在常氏思绪纷飞之时,一旁的马将军则紧盯着叶初雪,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疑惑之情。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自己是丞相捡来的孩子?那么,你可知晓究竟是在哪里被捡到的吗?” 听到这话,叶初雪微微一怔,刚要回答道:“丞相说是在边……” 然而,话尚未说完,便被常氏那刺耳且尖锐的嗓音生生打断。 只见常氏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冲着叶初雪吼道:“你给我闭嘴!”随后,她的大脑开始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疯狂地思考起来。 须臾之间,她已然想到了应对之策,并再次开口说道:“你这孩子,怎能说出如此胡言乱语呢? 你明明就是我和丞相的亲生女儿啊!之前娘骗了你,实在是有着难言的苦衷呀。” 说话间,常氏那张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庞瞬间变得满脸愧疚,甚至还拿起手中的手帕轻轻擦拭起眼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紧接着,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继续编造着谎言:“你也清楚,你和柔儿年纪相差无几。其实,当年我在生下你的时候,你爹爹恰好从外面抱回了柔儿。” “当年那人给了你爹五十万两让好好照顾柔儿,毕竟拿人手短嘛,既然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自然得对柔儿多加关照啦。 于是,我们便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柔儿身上,对你这个亲生女儿反倒有些疏忽了,让你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唉,孩子啊,这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呀! 说到这儿,常氏又接着说道:“还有啊,雪儿,之前娘骗你说你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其实也全都是为了保护柔儿啊。” 说完,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马将军,一脸委屈地哭诉起来:“马将军,您评评理,我们为了能将小公主保护周全, 那可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啊!可您倒好,居然还怀疑我家老爷,这真真是太让人心寒了哟!” 此时,叶初雪突然抬起头来,那张绝美无比的面庞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冷哼一声道:“哼!好一个慈母心肠啊!常夫人,您说的这番话怕是连您自己都未必相信吧? 倘若您当真是我的生母,怎会在这些年里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像野草一般自生自灭,甚至过得比府上那些下人还要凄惨呢?” 听到叶初雪这番质问,常氏顿时满脸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呼唤:“雪儿……” 然而这声呼唤在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常氏还妄图继续演绎那令人动容的苦情戏码时,只见欧阳止霍然起身,面容冷峻似冰,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倘若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小公主的后腰之上存有一处月牙形状的胎记。”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刹那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欧阳止那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常氏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便是一阵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瞪大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