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招魂?”方念也惊讶了。 明月点头。 “你可知道招魂不仅让大多数贵族反感,一旦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恐怕还有大难。”方念认真劝谏道。 “他们不过是想回家见见亲人,看看曾经的故乡,我并不怕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至于他们怎么看并不重要。”明月坚定道。 方念五味杂陈,明月同谢宴一般都是有些离经叛道之人,只是明月更加内敛些。 招魂的事定在了九月初一,以烧火祭祀。 谢家军家眷手摇铜铃铛绕着火堆转圈, “阿弟,你放心,你走了,我们还会坚定维护谢家军,完成你们的遗愿……” “……” 魏王暗卫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他,魏王听完后冷笑:“竟想收买人心!带人把火灭了。” 祭祀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很多侍卫提了水把火浇灭。 “梁王妃,不好意思了,这火太大了,要是把街道附近的屋烧着,可不是小事。”魏王拍着手中的扇子,笑得有恃无恐。 明月盯着他,没有愤怒,没有口出恶言,只是淡淡笑了笑:“那还真是让魏王大费苦心了!” 她这样子说话,像极了谢宴,竟让魏王心中生了害怕之意。 反应过来面前之人不过是后宅女子后,他不屑地离开。 谢宴跟明月说过,魏王在京都修的一座双峰塔下面埋的都是那些年被他害死之人的尸骨,用咒术镇压。 而墙面也是混合了朱砂和人的血涂抹上的。 如今谢家军的家眷就在这里,让她们进去见见里面的情况正合适。 “诸位别急,亡魂已经招了回来,只是还没回家,在那边双峰塔。”道士接了明月的暗示后道。 眼见日思夜想的亲人亡魂差点迷路归不了家,他们情绪分外激动,恨不得立即过去。 除了谢家军家眷外,还有其他亲人永远留在漠北之地的家眷也过去了不少。 数千人过去,让看守双峰塔的侍卫措手不及。 很快众人看见里面数千具完整的白骨,个个面色铁青。 明月问道士:“如何处理?” 道士:“将里面的十字锁砍断,破掉阵型即可。” 第二日,魏王用阵法锁冤魂的消息在京都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而魏王也是害怕冤魂找自己报仇,请了很多道士重新修阵。 这更加证实了传言。 “你们知道吗?这些贵族人何不食肉糜就算了,还如此残害人,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看就梁王不一样。” “梁王也不是好人…” “可梁王妃还有他们府中的谢小姐都是好人,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梁王妃这般好,想必梁王同那些残暴之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 梁王府一时间又成了众人的话题。 “跪下,向祖宗认错。”谢老太太指着明月,让她在祠堂下跪下。 明月将招魂对她瞒得死死的,一点也没让她知道。 “我何错之有,为何要跪!”明月质问谢老太太。 “你不会以为老百姓感谢你,你就能沾沾自喜吧!你可知你如今的举动让我们谢家成了众矢之的。”谢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王爷做的事本身就是要自身成为众矢之的,不成王变成寇,祖母心中应该明白。”明月叹气,她不明白道理到了她这里,老太太怎么就不讲了。 “不要跟我扯太多,你一个后宅妇人总是惹是生非,今日我定要罚你。”老太太让几名嬷嬷上前押明月。 流霜上前拦住了几人,“王爷说过,他不在,我们都要听王妃的。” 谢老太太不信邪,又叫了几名侍卫进来,但侍卫皆不上前。 “好啊好!你们是都不把我放眼里了!”老太太抚着额头气吁吁道。 “我是王妃,这府中的内务自然是归我管的。”明月不愿意再争论,转身离开了祠堂。 “她一定是被邪祟缠上了……”谢老太太慌慌张张道。 …… “畔儿的贺礼都准备好了吗?”明月出来后问道。 “准备好了,一共有十五箱。”宋嬷嬷有些心疼道。 “我是她娘家人,自然得给她 准备着。”明月淡淡道。 除了这一点原因,还因为陆家掌管了往漠北的运输路线,如果真发生什么,他们是能够及时把钱转移的。 如今谢府的财富无人不知,把财露在众人眼前,谁不馋? 为了防止意外,明月是打算把府中的钱尽量转移出去。 光那十五箱还不够,谢宴曾经珍藏的宝物也得托人管理起来或者藏起来。 …… 转眼间十五日便到了,到了古云畔出嫁的那日。 “听说梁王妃给了十五箱出嫁礼,只比陆家少三箱,我怎么就没福气当梁王妃妹妹呢!” “这命好不如有个好姐姐……” 宾客议论纷纷。 闹完洞房后,明月准备离开。 只见一匹快马疾停在她身边,马上匆匆下来一人,竟往洞房处走去。 明月留了心思,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没多久就见本该在洞房里的陆辞匆匆往外走。 “发生了什么?”明月问道。 “各路藩王明面上都反了,下官恐要立即出发去漠北支援。”陆辞面色焦急,“还请梁王妃替下官照顾好畔儿,下官定感激不尽。” 他离开后,明月又回头去了新房安抚古云畔。 “这些日子你要小心,轻易不要出府,恐怕未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平了。”明月对她道。 深夜,明月回到了梁王府。 “嬷嬷,你现在尽快把王府里值钱的东西转移到漠北的庄铺。” “速度如此之快,会不会惹人怀疑?”宋嬷嬷不放心道。 “我们恐怕没时间了,王爷的兵力被漠北拖住,如今损失的士兵越来越多,漠北已经泄耗了他太多精力,尽管京都有禁卫军看守,但若是敌人集中兵力对付京都呢?这些钱财岂不是白白送给他们了?”明月秀眉轻蹙道。 宋嬷嬷深觉有理,如今京都三教九流的人越来越多,连她也隐隐不安,早作准备也好。 而且越接近漠北,谢宴的势力越大,钱财也好护着。 这么想着,宋嬷嬷不敢再耽误,匆匆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