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的怀中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既宽厚又温暖。 感觉谢宴走远了后,明月离开了齐玉的怀抱。 “脚可有伤到?”怀中突然空了,齐玉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总有种明月其实很排斥他的错觉。 “我没事,多谢齐哥哥。”明月心中很慌,只想同齐玉关系能进展快一点,便笑得羞涩又单纯,假装眼中满是惊喜雀跃。 齐玉低头看着明月仰起来的精致脸蛋,满脑都是齐玉哥哥,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美得不真切。 一向从容淡定的他,第一次说话结巴,恨不得把心也给了她,“若……若我中了进士,可以……去府上……提……提亲吗?” 明明是冬日,他却紧张得额角流了汗。 “嗯。”明月拿出绣帕,垫脚替他擦净汗,“就算没考中,你也可以来提亲。” 齐玉怔愣地看着明月,这一瞬间他很想再把人搂进怀中。 他刚刚就不该对明月有怀疑的,以后一定要信任她。 “我何德何能受你如此青睐!”齐玉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又很郑重对天发誓:“我齐玉这辈子绝不辜负古明月,若有违誓言……” 薄唇让明月白皙纤细的手捂住,柔声道:“我信你,快春闱了,别说那些丧气话。” 梁王府。 “老夫人,王爷回来了!” 小厮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禀报。 谢老夫人闻言面上一喜,颤巍巍起身。 谢宴担心母亲安危,步履匆匆,几乎转瞬就绕过回廊进了屋子。 “孙儿给祖母请安!”谢宴掀袍子下跪请安。 谢宴侧颜冷峻,身形笔挺,一举一动皆透着矜贵冷傲气息。 花厅中的两位表小姐都红了脸,上次见谢宴,还是两年前。 如今谢宴已经二十,褪去少年气息,愈发沉稳深邃。 两位表小姐一想到未来有可能伺候这样优秀的夫君,面上均带了羞涩。 谢老夫人扶起谢宴,仔细端详了一会,欣慰地连连点头:“好孩子,祖母想死你了。” 谢宴担心母亲的安危,“母亲在哪,孙儿想去看望母亲。” 谢老夫人闻言,只是牵着他坐下:“你母亲正在绣佛像。” 言下之意就是吴谢氏身体好得很。 谢宴冷冽的眉峰蹙起,“祖母诓骗孙儿所为何事?” 谢老夫人嗔怪地看了谢宴一眼:“祖母想你了,到你嘴里就成了诓骗。” 说着指了指下方坐着的两人,“这是你许表妹和方表妹。” 许晴敏是谢老夫人弟弟儿子的女儿,自小就同谢府来往密切,同谢宴也算熟识。 方画玉是大夫人娘家的人,最近才住进府的。 两人羞怯地同谢宴行礼。 许晴敏端庄大方,是世家大小姐的典范。 方画玉灵动俏皮,正是可爱的年纪。 两人皆是美人,对谢宴的爱意和崇拜也是放在面上的。 这样的温柔乡,一般男子都不会拒绝。 但谢宴凤眸一片清冷,看向两人的眸光带着锐利的审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大夫人方念见场面有些冷,遂笑着道:“王爷连日奔波多日,先坐下来吃些东西。” 小丫鬟端了银耳汤上来,谢宴客气地同方念道谢:“多谢大伯母。” 见谢宴尝过一口后,方念道:“这是画玉为你熬制的,味道如何?” 谢宴准备吃第二口的手一顿,随后彻底放下碗筷,神情淡淡道:"一般。" 方画玉期待的小脸闻言很是受伤,局促不安地望着方念。 老夫人叹了口气,对花厅里的人摆摆手,“你们先下去,我与宴儿说些体己话。” 众人闻言依次退出了花厅。 “宴儿,你如今已经二十,这婚事再推脱不得,谢家本就子嗣单薄,前不久你小叔也战死了,他没有留后……”谢老夫人说到这哽咽了起来,“祖母实在害怕谢家断后,若是百年之后见不到重孙子出世,你要我这把老骨头如何下去与列祖列宗交代?” 谢老夫人在谢家成年男丁被斩首后,在京都这个吃人的地方,咬牙撑起了谢家的门楣。 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威严,甚少有事能打垮她。 除了当年斩首的事。 谢宴心中很不是滋味,低低道:"孙儿知错。" 谢老夫人又独自伤怀了一会后问道:"府上两位表小姐都不合你意?" 谢宴不说话。 “只是妾室而已,你不要通房丫鬟,成婚前总得有些闺房经验吧?”谢老夫人说得隐晦。 说到经验,谢宴想到了与明月差点成事的那晚。 早知道她那么没良心,当初就不该心软放了她。 “祖母,那两人不可。”谢宴拒绝,又立马做了妥协:“祖母可替孙儿选一持家温柔的王妃。” 府上两位表小姐看着尚可,其实都不是良善之辈。 他不想把明月找回来后,让她受了她们欺负。 谢老夫人眸子里闪过失望之色,安排娘家人进王府,一来是希望人丁兴旺,二来也是为了巩固娘家势力。 但谢宴毕竟也愿意娶亲了,谢老夫人不敢再多说,怕他到时候又反悔了。 许晴敏的事只能以后再议。 “听闻你在边塞看中了一姑娘,人怎么不带回来?”谢老夫人问。 谢宴脸色倏然就阴沉无比,身上隐隐犯着想杀人的戾气。 谢老夫人让他身上肃杀的气息吓一跳,“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等时候到了孙儿就把人带到祖母面前。”谢宴神色晦暗不明道。 “那祖母过个十日借着赏花宴的由头,把京中贵女都召到府上相看,你觉得如何?”谢老夫人问。 吴谢氏整日沉浸在佛堂中,对府中的事不管不问,谢老夫人只能替他多操心一些。 谢宴嗯了声,“全凭祖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