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不知岱钦心中诸多曲折思量,只觉他的话语温柔如春风,拂过心田,让她仿佛掉进了蜜罐之中,周身都被甜蜜所包裹,一阵阵地泛着甜意,直甜到了心底。 她心下想着要快些恢复记忆,忆起与夫君的往事才好,不辜负夫君待她这般好。 这份甜蜜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侍女端来的那碗苦涩的药汁所打断。 时鸢秀眉微蹙,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抗拒。 “夫君,这药我还要喝到什么时候啊?”时鸢瘪了瘪嘴,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望向岱钦的目光中满是委屈。 岱钦见状,心中不由得一软,轻声道:“你如今身子还未大好,这药自是要好好喝的,莫要任性。” 时鸢闻言,轻轻咬了咬嘴唇,委屈道:“这药喝得我都快成药罐子了。” 岱钦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刮了刮时鸢的鼻子,道:“知道你委屈了,但这药是为了让你快些好起来,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时鸢撅了撅嘴,终究还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伸出小手,向岱钦讨要蜜饯。 岱钦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颗蜜饯,放在时鸢的手心。 时鸢将蜜饯含入口中,那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这才眯起眼睛,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用完药,又用过膳,时鸢便靠在榻上小憩了一会。 今日也不知是有岱钦陪伴转移注意力,还是伤口快痊愈的原因。她的头没有往日那般疼痛难忍,但只要她稍一用力去想些什么,那疼痛便又会如潮水般涌来。 时鸢闭着眼,头上还缠着纱布,巴掌大的小脸仍是苍白。 岱钦见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时鸢身旁,想要帮她换过纱布,再让她安心小憩。 岱钦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弄疼了时鸢。 时鸢在迷糊间似乎感受到了岱钦的关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甜笑。 岱钦做完这一切,才缓缓走到桌案前落座,处理部落事务。 时鸢在梦境的深渊徘徊,醒来时,周遭的一切依旧带着几分朦胧与虚幻。 夕阳的余晖透过帐幔,洒在帐内,与逐渐亮起的灯火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时鸢眨了眨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她的夫君,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执着一卷书,侧脸如雕刻般立体,每一缕光影都似乎在为他增添了几分不凡的气质,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夫君……”时鸢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与娇柔,她轻轻唤了一声。 岱钦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床边,轻轻地将时鸢扶起,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时鸢如猫儿般依偎在岱钦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睡意,鼻音浓重地说道:“在梦里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醒来有些都记不住了,现下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岱钦不动声色,深邃的眼眸轻轻眯起,缓缓问道:“梦见什么了?” 时鸢闻言,心中夹杂着几分心虚。 梦里的她,似乎在与岱钦争吵。两人吵得很凶,他模样看上去很可怖。 但吵的什么内容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种愤怒与绝望的感觉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这梦零零碎碎的还出现了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身影。 她不禁有些自责,夫君待她如此之好,她怎会做这样的梦? “不知怎的,我梦见,与你争吵得很激烈,我有些害怕。我还梦见了你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时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歉意与不安。 岱钦闻言,神色僵了几秒,听到她后半句他心下又生起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半垂着眼眸,看着时鸢微微下垂的红唇,以及眼窝中那抹淡淡的粉红和微肿,心中微微泛起一抹苦涩。 沉吟片刻,他轻轻地握住时鸢的手,柔声说道:“鸢鸢,别怕。梦皆是反象,切不可信以为真。” 时鸢闻言,小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大手,依恋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是了,不过是个梦罢了。 眼前的夫君人看起来如此温和,怎会像梦中那般面目可怖呢。 她定下心神,随即绽放明媚的笑容,歪着头,娇哼道:“量你也不敢!” 再说了,如若他真的与其他女子有染,她定会离开。 即便男子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她从不认可这样做法。 心中已有一人,又怎放得下第二人。 岱钦闻言,眉梢轻轻挑起,嘴角勾起一抹自得而又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悠悠然说道:“是了,不敢也不想,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我只要鸢鸢一人便已足够,其余人等,皆入不得我眼。” 他说的是真心话,对其他女人,他确实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时鸢听到满意的回答,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