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大人请您去书房一叙。” 苏晚晚刚刚洗漱好,竹行文身边的人便过来请她过去。 闻言苏晚晚诧异问道:“舅父叫我何事?” 来人道:“先前派去陕北和老家的人有信了。” 苏晚晚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当初王氏将她娘亲的嫁妆偷偷变卖补贴了王氏陕北的娘家后,外祖父和舅父就觉得娘亲当年的死有蹊跷。 那时候便派了人去找娘亲当年的两个陪嫁丫鬟。 王氏当时说让那两个丫鬟返乡了,那两人回乡后便立即嫁人去了外地。 但是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毕竟她幼时在竹家可从未见过娘亲的这两个陪嫁丫鬟,就算是嫁到外地去了,也不可能多年一次都不回乡吧? 这时小果正带着传膳的丫鬟进来,见苏晚晚起身要出门也没多问,直接让人先把饭温着了。 苏晚晚到了书房后,只见到舅父正黑着脸坐在书桌前,旁边还站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苏晚晚进门先行了个礼,竹行文见到她来也没多说,对着那人道:“你将方才说的话再同小姐说一遍。” “是。”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道:“这枚簪子是当年小姐(这里的小姐指的是竹氏)的陪嫁,当年小姐出嫁时一部分的陪嫁是小人经手的,恰巧便有这枚簪子。” “小人此番先去了淮南,找到那两个丫头的家人,得知两人一个嫁到陕北,一个嫁到岭南。” “原本岭南离得近些,小人应该先去岭南寻人的,但因那王氏的老家在陕北,小人便先去陕北盘查......正当小人查不到要无功而返时,恰巧在一位年轻妇人头上瞧见了这枚簪子。” 说来也巧,这妇人就是当年嫁到陕北的丫鬟杏儿的女儿。 本来他以为是王氏把簪子卖了被人买去了,没成想却是他要寻的人的家人! “想来是小姐在天之灵保佑,才让小人寻得杏儿的家人!” 既然找到杏儿了是件好事,苏晚晚问道:“那杏儿现在何处,可随着来了盛京?” 那人摇头,“杏儿多年前已经亡故。” 苏晚晚这才知道,那杏儿原本嫁的是个卖货郎,那卖货郎一开始在淮南的时候挣得银子也勉强够一家人花销的。但就在他们成亲后不久,卖货郎便得了个机缘到了陕北,做起了生意。 卖货郎有贵人相助,生意也做的不错,杏儿也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女儿,正当以为日子变好的时候,那卖货郎不知为何却突然变了脸,不仅纳了几房小妾,还常常对杏儿动粗。 就连杏儿从前在竹氏那里得来的赏赐都被偷走卖了,杏儿日日垂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生了个女儿后不过两三年便病死了。 “死了?” 苏晚晚心里凉了一半,人死了要如何问话?难不成杏儿死前还和那两三岁的女儿说什么? “虽然杏儿多年前就去世了,但她有一好友,也常在陕北住,经杏儿女儿的介绍,小人从那位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杏儿的好友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都是做生意的一来二去便认识了,熟悉之后杏儿便讲一些藏在心里的话同好友说了。 原来当年竹氏生下苏晚晚后,其实身子还不错,月子也坐的很好,一点都没有气血亏损的症状,出了月子后,竹氏还抱着苏晚晚在院子里晒太阳。 但某天王氏以苏石城的表妹来拜访过竹氏后,便开始渐渐不对劲了。 那时恰巧下了一场大雨,竹氏病倒了,大家都以为是得了风寒吃些药养一养便好了,就连府上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竹氏幼时虽然没有学医,但对风寒的病症还是清楚的,她也以为自己是风寒。 她确实是得了风寒,也正是因为这风寒,让大家都忽略了真正的病情。 等她躺在床上养了一个月的病后,却觉得身子乏力无比,竟然是气血亏空之状。 来的大夫都说她是刚生完孩子没有调理好,又得了风寒病了这么久,身子亏损的太厉害了。 补气血的药一碗一碗的吃,面色却一点一点的苍白起来,一直到竹氏因为再次意外怀孕小产后,便直接血崩而亡了! 竹氏临死之前觉得不对劲,但也为之已晚,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应该亏成这样,定然是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上来,便只将自己的怀疑和身边的丫鬟说了。 两个丫鬟一开始也没太懂竹氏说的什么,一直到王氏迅速上位成了继室,又带了个女儿来,她们才知道哪里不对劲。 可这时候的她们已经被苏家安排着家人了,递消息出去也一直没有回信,就这么过了几年她们自己也丢了性命。 “娘亲竟然还小产了?!” 苏晚晚还以为说她娘怀孕只是为了给苏玲珑的身份做样子,没想到是真的怀了。 她还未到一岁便又怀了,苏石城真就是个畜生。 还有方才她注意到他说的“她们”,难不成另外一个陪嫁丫鬟也出事了? “是,小人出了陕北便去了岭南,小姐的另外一个陪嫁丫鬟桃儿也是早亡,只不过她去的早,未曾留下什么信息。” 苏晚晚消化了好一会,才确信娘亲的死和王氏有关。 她猛然间想到之前王氏给她下的药了。 “舅父!” 竹行文显然也想到了,沉声道:“看来盈盈的死和那王氏脱不了干系。” 确切的说,应该就是王氏干的。 是王氏害死了他的妹妹! “舅父,王氏现在在庄子上,不如派人把她提过来吧。” 竹行文也正有此意,但毕竟人在苏家的庄子上,他必须要先和苏石城说一声。 想到这件事,他觉得麻烦的很。 苏晚晚看出他的困扰,“舅父,不必和苏家打招呼,我直接派人去把她带过来。” 竹行文想了一下,道:“还是我去苏家一趟吧,王氏一定要定罪,届时要昭告天下王氏是如何歹毒谋害了盈盈,还是按规矩来。” 免得到时候有些不长眼的拿他们竹家私自拿人说事。 “听舅父的。” 若是苏石城不放人,她再动手也不迟。 离开书房,苏晚晚回到院中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小果见人一直不回来干脆把早膳撤了,上了午膳。 苏晚晚进屋的时候,小果刚刚好把饭都摆好了,苏晚晚见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正准备吃的时候,封一突然出现打断: “苏小姐,我家主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