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渊便带上竹婵出了门。 他本无意让方三夫人对苏晚晚起了嫌隙,若今日是他自己去,方三夫人说不定会借着由头打压他。 若是竹婵在,方三夫人再瞧不惯,也不会闹的太难看。 到了方家的门口,却看见还停了一辆马车。 车夫对着马车里说了什么,便见苏玲珑从马车上下来,亲亲热热的对着两人打招呼。 “大姐,表姐,你们可算来了。” “......你怎的在这?” 竹婵诧异的看向一旁的谢渊:“你喊的?” 谢渊摇头。 竹婵便知道是这苏玲珑小妮子自己的主意,她前两日出门结交了一些小姐,也听闻些关于苏家两姐妹喜欢一个人的流言。 顿时没忍住讥讽了两句: “有些人脸皮就是厚,死都撕不烂的,人家都没邀请你来,你就巴巴的跟上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属狗,叫皮膏药呢!” “你!”苏玲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气的要上去打竹婵。 谢渊站在两人中间,自然不能让她如意。 不过伸手挡了一下,苏玲珑顿时觉得整条胳膊都没什么力气了。 苏玲珑还想再闹,谢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再胡闹将你扔进护城河里。” “就凭、” 苏玲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待看到谢渊那双眼中的寒意时,顿时语塞。 “你.......”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苏晚晚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像从前那般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她的余光看向了一旁的竹婵,难不成是竹家给了她新的勇气? 见苏玲珑安静下来了,谢渊这才说道: “若是想进去,从现在开始就闭嘴安静下来,若是敢惹是生非,我便让人直接将你丢出去!” “知道了。”苏玲珑道,为了见到方三夫人,她忍了! 一早就候着婢女见到几人,便迎了过去。 “几位小姐请随我来,我家小姐正在花园的凉亭里等着呢。” 随着婢女深入方府,苏玲珑又生出了一种“这么好的地方可惜没我的份”的无力感。 昨天她看到竹家的宅子,心想自己还能仗着苏丙的面子过去坐坐。 但这方家则没那么好近了。 若是、若是、 若是嫁进方家的人是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几人绕过半边院子来到了花园中央的凉亭,亭子的六个面都系上了薄如蝉翼的绸缎,用来遮阳。 亭子里坐了一个人,但却不是方柔。 三人都知道今天来见的并不是方柔,都没有惊讶,福了福身子对着亭子里的人行了个礼: “见过夫人。” 方三夫人坐在亭子上面,探究的看着下方的三个姑娘,心里想的她就喊了一个人来,怎么今天来了三个? 左边的那个她晓得是苏家的二小姐,右边那个又是谁? 这时来领路的婢女上前和方三夫人耳语了一番,她才知道来的是竹行文的女儿竹婵。 来了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的,这叫她怎么问出口啊? “快来,天气热,到这里来喝茶。” 方三夫人让人上来了,心里揣着事情,面上虽然挂着笑,但也笑意不达眼底。 “晚儿,是我想见你才借了柔儿的名义给你下了帖子,你莫要生我的气!” 两家早就放出了要订亲的消息,按理说在订亲之前小辈们见面无妨,但她一个男方家的长辈叫人进府,怕是要被人背后嚼舌根,说是要提前敲打未来儿媳。 “夫人那里的话,晚儿自然不会怪罪。”谢渊道。 “那就好,我打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心生欢喜,可这两年我身子不大好,没能常常叫你来家中吃茶,这不刚刚得了一些好茶,便想着你了。” 方三夫人说的好听,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谢渊和竹婵对视一眼,都默默坐下没有开口,倒是苏玲珑像看不见似的,殷勤不已。 “夫人,这茶可真不错,多亏了夫人玲珑才有这般口福!” “若是你喜欢,便多喝点。” “好呀,夫人您可真好,温柔大气又心疼小辈,姐姐得了您这位长辈的关照,以后定然生活美满!” “还是你嘴甜!” 苏玲珑哄的方三夫人开心,两人在一处说说笑笑的,旁人瞧见了还以为着一对是婆媳呢。 方三夫人轻抿一口茶,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谢渊身上,缓缓开口: “晚儿,前些日子你们去宫中参加赏花宴,可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谢渊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件事,面上平静的道: “夫人所指为何?那日方柔也在场,她没同夫人说吗?” “我总归是方柔的婶娘,她哪里会事事都同我讲呢。” 苏玲珑一听,她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连忙接话:“夫人,那日在赏花宴上确实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太后娘娘的花引人,竟然将摄政王也引来了呢!” 说着苏玲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谢渊的身上。 “哦?摄政王竟然也去了?”方三夫人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是呀!王爷还英雄救美了一番,叫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都说摄政王吃错了药了!” 苏玲珑说着,又捂上了嘴,做作的看向了谢渊: “哎呀,都怪我不小心多嘴,姐姐,你可千万别怪我呀!” 方三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 心道果然如同盛京的传闻一般,摄政王那日抱回府中的人竟然真的就是苏晚晚! 不管什么原因,是不是为了救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她苏晚晚就不能再嫁到方家! 再看向对面女孩子脸上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苏玲珑口中人说的不是她一样,叫方三夫人更加生气。 不知羞耻! 方三夫人强撑着心底的怒气,立刻追问苏玲珑: “你在说摄政王英雄救美,又关你姐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