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在竹家住了下来。 苏石城来叫门的时候,谢渊就在后院听着下人汇报门口的事情。 竹家众人对于闭门不出的事情,并没有半分的心虚和不适,他们心里门清,这苏家就是个虎狼窝。 傍晚用膳的时候,众人这才追着竹老爷子问白日把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竹老爷子闻言脸色便暗了几分,半响才道: “晚儿并不是生病,确切来说中的是一种名叫叠骨花的花毒。” “叠骨花?”竹婵惊叫一声,“祖父,叠骨花不是生长在南境的瘴气山的一种毒花吗?南境离盛京这么远,叠骨花又没长脚,晚晚怎么会中这种毒?” “你傻啊!”竹大表哥竹逸给了自家妹妹一个脑瓜崩:“叠骨花虽然不会自己长脚跑过来,但人有脚啊!自然是有人要害晚晚!” “哥哥!” 竹婵被敲了脑袋,不开心的喊了一声。 “别叫我哥哥,我可没这么蠢的妹妹!”竹逸毫不客气的说着。 兄妹俩斗嘴斗的热闹,一旁的人看的有趣,末了还是竹大夫人先发话,让他二人先别闹: “晚儿中了毒,你们两个泼皮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闹?” 竹婵这才觉得好像闹的有些不合时宜,红了红脸,对着谢渊说道: “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哥哥先惹我。” 竹逸也跟着道歉。 谢渊自然不会跟他二人计较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晚儿妹妹,竟然选了这种珍贵的毒药!”竹婵说道。 叠骨花因生长的地方瘴气毒性大,极难采摘,又因为其毒性不易被察觉,中了叠骨花的人只会日渐憔悴,哪怕是让大夫看病,怕也只能诊出个气血不足。 女子气血不足再正常不过了,若不是祖父医术在大楚数得上名号,诊断不出晚儿妹妹中了什么毒,怕是一直到死,也只当是身子亏虚造成的。 这给晚儿妹妹下毒的人,是铁了心要毒害她。 只是不知道是苏家的人给下的毒,还是荣家的人给下的毒。 “不过晚儿中毒不深,还来的及,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好好调养身子。”竹老爷子说道。 “晚儿你放心,有外祖父在,定然不会让你出事!” “多谢外祖父。”谢渊回道。 竹老爷子看着眼前与自己女儿有八分相似的脸,不由得回忆起女儿盈盈小时候,围在他身旁帮着他挑拣草药的模样了。 他只有那么一个女儿,但却因为难产血崩而亡。 若是那时他还在盛京,怕是盈盈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撒手人寰吧...... 谢渊知道竹老爷子在回忆什么,没有打扰,半晌竹老爷子才让众人散了。 翌日清晨。 谢渊刚刚洗漱完毕,就有婢女从外间进来,手中捧着一碗药。 “晚晚小姐,这是老太爷让奴婢给您送来的药,说是您身子这两年气血亏的厉害,让您从今日起,每日要早日服用两碗药来调理身子。” 谢渊诧异不已,他还当中的毒难解,哪怕是知道中了什么毒,找解药的方法也需要些时日,没想到这第二日就给他送药来了。 而且听这婢女的话,似乎是不知道他中了毒。 也是,毕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若是让下人走漏了风声,再变着法子的来害他。 谢渊闻言点点头,“你把药放下就行,我等会便喝。” 那婢女乖乖听话,放下药就走了。 谢渊坐下用完早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随后便带着小果去了竹老爷子那里,准备请个安后出府和苏晚晚一同找云方大师。 竹婵就在他隔壁院子,一听到他要出门,便缠着:“晚晚,你去哪,带我一个呗!” 谢渊顿了顿,若是换成往日,他要出门到时可以带上竹婵。 但今日不行,他和苏晚晚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改日吧,今日我有事要找摄政王。” “嘶!”竹婵闻言,瞪大了双眼:“你要去找摄政王?” “嗯。” “你们两个真的认识啊!昨日我看到摄政王看你的眼神可关心了,哎,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摄政王他......” 竹婵闻言便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问着,说到最后,她想问“摄政王是不是喜欢你”,但转念一想,这好像又不大可能啊,便转了个弯道: “摄政王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谢渊沉默了。 竹婵见状不好再问,只说,“你要是出门坐我的马车就行。” 然后扭脸就跑去找别的姐妹玩了。 苏晚晚昨晚忙了大半夜才睡觉,早上有些赖床。 等起床看了天色,才想起来今日和谢渊约好了要去找云方大师的! 能不能在出发之前换回来,就看今日了! 苏晚晚用完早膳骑马来到竹家门口,就看到谢渊已经站在一处马车旁边了。 见到她来,点点头道:“你下马。” 苏晚晚乖乖下马。 “上车。”谢渊又道。 苏晚晚乖乖上车,却没瞧见车上有小果。 刚想要问,谢渊也上了马车:“我没让小果来,只说今日与你有要事相商。” 闻言苏晚晚就不再多说什么,让一起来的封二当了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竹婵的马车玲珑娇小,坐上两三个女孩子问题不大,但谢渊这九头身坐进来就显得局促了。 封二在外面驾着马车,寻思着主子好不容易和苏小姐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可要好好表现,接着便展现自己高超的驾车技术。 只见一辆马车走的东扭西歪,似乎还专门挑着不好的路走。 行人见了纷纷疑惑的想:如此驾车,那马车里的人不会颠的屁股疼吗? 接着便用指责的眼神看向驾车的人:这个马夫着实不中用!这主人家眼光太差了! 而此刻驾车的封二,已经幻想着车内的人相拥在一起了。 他呲着大白牙“嘿嘿嘿”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