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的担心是对的。 他原本想着，等直播中途休息之后，他利用停播的空隙，来给这块料子补拍几个切开后的镜头，就把料子抱回办公室，把它深深地藏入保险柜。 只可惜根本就不可能。 当接替他直播的田梦瑶刚宣布完下午的直播结束，晚上七点再继续时，直播间一下子就冲进来了不少人，直接奔料子而来。 “魏总，又爆了，恭喜啊。” 懂礼貌的，还知道先跟他打声招呼，才去看料子。 没那么礼貌的，就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拿着手机对准料子一阵猛拍。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多得连魏阳和林琳都不得不暂时把位置让出来，让他们先看个够拍个够再说。 不用说，哪怕他自己不发视频，光是这些人往外传播，都已足以让这块料子成为下一个网红料，而这事也肯定会先在公司传个沸沸扬扬。 没办法，在人人都可以当信息传播者的信息时代，任何一块具备很高价值或特色料子，除非独自躲起来偷偷开偷偷切，否则都很难避免这一命运。 更多的人到来。 包括晚上将跟他一起吃饭的徐海胜、孙清、辛威凡等人，也装作刚得知消息走了进来。 “魏总，你还真是神了啊，听说这块料子又被你切爆了，跟你预判的一模一样，果然开出黑钢了，我先开开眼去。” 徐海胜倒是先恭喜了他一声，这才去看料子。 等人群散去，差不多是十来分钟之后的事。 等直播间里只剩下了徐海胜等不会影响他拍视频的人，魏阳这才架起了手机，接着前面的内容补拍起了接下来的镜头。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切割，这块料子终于被切下来了一个盖子，从第一刀的效果来看，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正如我之前所预判的，这块料子的总体是品质上乘的冰乌鸡，其中的水路部分，种水已经达到了高冰玻璃……” 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对着料子边拍边讲解了起来。 看着他专注地拍着，等在一边的徐海胜又忍不住感慨万千。 该如何来形容徐海胜此时的心情？ 震惊？ 妒忌？ 都有。 震惊的是魏阳的相玉本事。 他发现，魏阳不止是准确地预测了他自己买下的那块料子，还在直播过程中，几乎准确地预料出了每块个料的可能结果。 这让他忍不住想，以魏阳这样的相玉本事，天天这么爆下去的话，那还怎么了得？ 估计很快就可以富甲天下吧？ 妒忌的也是这个。 他也忍不住想，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本事呢？ 还有，那块料子都在一组的展厅里摆了一年多，我怎么就没想过要把它给买下来呢？ 现在被魏阳这么一切，至少值个两千万了吧？ 他忍不住想道。 以徐海胜的水准，当然无法准确地预测出这块原石被切开后的具体价值，但他毕竟是一个在这行业内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因此大致的价值还是能估算得出来的。 但这反倒又刺激到了他。 想想看，一个比他还年轻不少的家伙，昨天收获了近九百万，今天又将收获近两千万，这让还在挖公司墙脚的他情何以堪？ 最为关键的是，在魏阳到来之前，他挖公司墙脚还可以毫无顾忌。 可魏阳到了之后，很多事情他都不得不畏手畏脚。 比如说，分捡料子的事，在魏阳到来之前，因为张扬把分捡的事交给他来把关，所以他还能趁此机会来薅薅公司羊毛，一旦发现有可能大涨的料子，他就可以揣进兜里，然后到外面卖出去。 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收入。 打个比方说，一块中等品质的料子，哪怕他便宜卖，至少也能卖个两千块，算下来，一个月就是起码六万块入账。 可现在魏阳一来，分捡料子的差事就全部由魏阳掌控了，他再也没有了插手的机会。 那他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进料那一环节。 按照维恩两个直播间的销量，算下来，哪怕是廉价的公斤料，一个月下来，起码也在十吨以上，光是进货成本，就超过200万。 这200万，在他的精心操作下，按10-15%的回扣计算，一个月下来，他的额外收入也至少也在二十万以上。 因此，原石分捡的那点小便宜，他可以舍弃，但进料这一大块的收入，他是绝对不肯放弃的。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既是公司的总裁助理，主管原石事业部这一大块，还兼着销售部的品控师一职，进料这种事，能绕过他吗？ 显然不能。 绕不过去咋办？ 徐海胜想来想去，只有两招。 一是拉拢腐蚀，把他一起拖下水，大家一起来挖公司墙脚，正如他把辛威凡和张扬拖下水那样。 只不过，他直接否定了这一想法。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这家伙相玉本事实在是太了得，随便开一块原石都是暴涨，昨天九百万，今天两千万，因此他的那点拉拢腐蚀，又岂能打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