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坊,洞书巷,一处宅院之中。 红婵亵衣半裸,依偎在李嗣冲怀中,神色缱绻,姿态缠绵。 入秋渐凉,晨露未曦,被盖千层厚,不如肉挨肉。 二人同床共枕,同盖着一层单薄的棉布衾。 红婵的婀娜曲线却是遮盖不住。 见李嗣冲气息平稳,好似安适入睡,红婵朱唇轻启,有些幽怨道:“冤家,还装睡呐?” 李嗣冲这才睁开眼,轻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红婵没有说话,只是同他对视一眼。 某一瞬,李嗣冲忽然有些害怕从她那鲜红欲滴的小嘴里蹦出一句,“该交粮了。” 红婵不言不语,只是视线朝着李嗣冲下身游移,那里平平无奇。 李嗣冲旋即反应过来,啐了一口,你丫的没反应也是破绽啊? 他随口胡诌道:“就没可能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红婵见他在自己面前都装傻充愣,再精明的女人都难免会心生一丝怨怼。 以前是以前,现在孩子都有了,还能容你同床各作梦? 于是便赌气道:“那我得考虑考虑给孩子找个后爹了。” 李嗣冲破天荒没有生气,只是叹息道:“后爹就算了,孩子干爹倒是有一个。” 红婵知道他悬心何肆,还是体贴道:“天亮了,想去就去吧。” 李嗣冲摇头一笑,没脸没皮道:“这事做得不地道啊,哪有大清早地把自家男人往别人家赶的?” 红婵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什么宝贝疙瘩啊?去趟小四家我也提防着?” 李嗣冲玩味笑道:“昨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红婵直接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扭着腰肢走出厢房,同时不忘口是心非道:“要不是被孩子套牢了,谁稀得管你?” 岂料李嗣冲只是点点头,然后云淡风轻道:“行,那等再过四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卸货了,咱们继续各玩各的……对了,孩子得归我。” 红婵半只脚都跨过门槛了,听到李嗣冲如此混账之言,又是直接疾步折返,一把揪住他的亵衣,美目含嗔,不可置信道:“李永年!你他妈的被鬼上身了吧?” 四目相对,都是闪烁异常,李嗣冲难得的眼神躲闪。 他真不是吃干抹净,拔鸟无情,提裤子不认账的人,只是这两日来,一直有个心结。 当初对上占据宗海和尚革囊的天老爷,自己嘴上没把门,功力是尽数发挥出来了,三言两语,五句脏话,句句不离妈,却是也叫他记恨上了自己。 当时他是怎么说得来着? 李嗣冲一个字不敢忘。 “你马上也是要做爹的人了,我之前看了,是个儿子,我看看,你儿子的身体,有人要用吗,最近想来瓮天游戏的仙人还真不少。” 操他妈的刘景抟! 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红婵直勾勾盯着李嗣冲,一字一句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李嗣冲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愣住,心旌摇曳,忽然有些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怎么自己都看样学样了? 是被何肆影响了吗? 可自己又不是那个蠢东西,何至于把自己搞得众叛亲离的地步? 李嗣冲知错就改,一把握住红婵的手,笑道:“媳妇儿,我错了,再不说了。” 这下倒是红婵愣住了。 李嗣冲稍稍用劲,直接把她又扯上床来,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还不知道我啊,不当真啊。” 红婵刚要说什么,李嗣冲便是有些粗鲁地用嘴堵上了她的红唇。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红婵的软玉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莫名的羞涩。 李嗣冲的吻渐渐加深,双手也开始紧紧地抱住红婵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怀抱中。 红婵原本想要推开他,但在他热烈的攻势下,她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本就熟媚的身体变得更加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李嗣冲才松开了红婵的唇。 红婵略微急促地呼吸着,脸颊霞红,眸子雾润,带着几分愤慨地欲拒还迎道:“你这冤家,我哪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骗我?” 李嗣冲笑道:“我骗你的次数的确不少,今天就有两次。” “嗯?” 李嗣冲直接扯开衣裳,在红婵耳边轻吐热气道:“其实我还有些余粮的。” 红婵这块犁不坏的宝地破天荒有些羞赧,明知故问道:“大白天的,你要干吗?” 李嗣冲一脸坏笑,“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是晨练啊,给咱儿子刷套枪法助助兴。” 然后去找何肆那瘪犊子! …… 日上三竿,月癸坊,墩叙巷。 齐金彪坐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小口小口啜饮烈酒。 前天何肆这孩子第一次出红差,还是凌迟这等大事,偏偏就又遇上了灾殃,被扣上了逆贼的帽子。 齐金彪是不相信何肆会是他们言传中的逆贼,只是他好像天生命犯孤煞,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这等刽子手的本职而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