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趁着间隙直接进步,如猫凑鼠,突破了宋苦露的枪圈,使得枪尖锋芒无用,枪变长棍。 一拳递出,没有留力,宋苦露倒退开去,却是用枪杆支撑,马上换了一个青龙献爪枪式。 老赵可不给他喘息时间,他知道自己一拳的力道,可以将其打退百丈,反倒被他得了夺门而逃之路,故而这一拳只攻下盘。 宋苦露一个活掤对进枪势,跳起双足。 姚凝脂手掌好似拨弦,又像开弓,再一次出手,是掷箭。 不逊色于之前金钱镖的以及暗青子。 老赵一把拍下手掌,一只气机大手从天而降,将刚刚抵挡掷箭的宋苦露拍在地上。 自己则是脚步游移,大门身后,丸泥封关。 老赵双手抡拳,使出一套看似王八拳的拳法,其实也有名头,叫做锣鼓经,是他自创的。 贺县之中有多处梨园戏台,逢年过节总有戏班你方唱罢我登场,小时候带着杨宝丹去看多了,对于哇呀呀呀的戏词不感兴趣,就连那锣鼓经也是听得头痛。 可听久了,就琢磨出些许门道来了,用鼓、板、大锣、小锣、铙钹、堂鼓等乐器组合成各种不同的节奏,倒是有些与他的冲拳不谋而合。 有一次杨宝丹听戏入了迷,情不自禁赏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事后懊恼委屈了好久,大家都有耳朵,怎么就她没忍住打赏了呢? 之后戏班主亲自前来道谢,老赵也就顺势打听了一下这锣鼓经,戏班主直言不讳,老赵也是知道了其中一些名头。 锣鼓经分为四击头、慢长锤、急急风等调子打法。 他如今施展的是打闹台,堪称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要一被他贴身出了第一拳,那就只能硬挨,挨到闹台结束。 不长也不短,半炷香时间,老赵的气机也就这么长,并不比杨元魁好到哪里去。 老赵优哉游哉,手快嘴慢,夹杂着嘭嘭嘭拳拳到肉的身形,几乎改过了他云淡风轻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我的拳法一直在变,你倒是还钻研你那手臂录呐?醒醒吧,老宋,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吴殳,也就你一个宋苦露,走别人的路,一辈子都练不出个名堂。” 杨延赞看似撤出范围,不给舅母添堵,实则已经退至姚凝脂身旁,这般暗器施展,叫一个四品大宗师都狼狈,本尊若是没有什么掣肘的地方他是不信的,杨元魁也是后退一步,二保一。 老赵与姚凝脂一个贴身短打,一个远程暗器。 姚凝脂一手弹指有十二发,又是再出了飞叉、飞铙、飞剑、飞刀。 之后气机接续不暇,只能保持绵绵若存的气象,不中断这十二弹指。 剩下六枚的飞蝗石、铁橄榄、铁蒺藜、如意珠、梅花针、镖刀,只要再蕴养出一口气机就可以继续施展。 老赵最后一拳打出,宋苦露毕竟没有朱全生那般抗打的无漏金身,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倒飞出去。 老赵胸膛微微起伏,他知道宋苦露绝对伤得不重,只是自己后继无力了,差点一口老气没喘上来。 妈的,不服老不行。 就像一个四十如虎的老娘们躺在床上,任他蛄蛹,却是有心无力,任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是不痛不痒。 换作以前四品的时候,这一套下来,不得爽掉他半条命啊。 不过好歹是拉平了差距。 宋苦露狼狈落地,却又在瞬间暴起,枪出如龙竟然先是要解决姚凝脂。 老赵见状,不急不缓,纳了一气。 杨元魁父子早有预料,与儿子杨延赞皆是上前一步,杨延赞施展太合剑法,杨元魁施展杨家刀法。 姚凝脂没有后退,她这十二弹指的神通,不能打断,否则轻则三日内无法施展,重则反噬自身,再则说她相信自己的姐夫和外甥。 一刀一剑,一招纤手破新橙,一招熊罴守翠微。 合力抵挡枪芒,倒是杨延赞先退一步吐了一口鲜血,枪势弱了一分,杨元魁一刀如狂花绽放,一寸寸剥削枪芒,僵持片刻。 老赵一口气机入腹,丹田气海贫瘠也有好处,就是恢复的快,他瞬间又是欺身上前,一拳对上回身的宋苦露枪尖。 失去了长枪的枪势,也就变成了无根浮萍,虽然依旧汹涌,却是后继乏力。 杨元魁一刀之下,勉强抵消了枪势,却是见到枪芒之中脱胎出一缕青色,由银转青,好像炉火纯青一般,好一招金蝉脱壳! 青芒就要与杨元魁擦肩而过,姚凝脂还是不退。 何肆感受手中杨宝丹的手掌紧了一下,就要出手相救,却是忽然按下冲动,因为一旁的郁源也是目睹一切,却也没有惊呼,姚前辈她一定还有手段。 杨元魁断臂之上忽然袖袍充盈,一只气机手臂瞬息生长出来,在杨元魁还未凝神之时,千钧一发抓住了青芒,气机所化的手掌又是破裂,姚凝脂却是已经恢复一口气机。 第七弹指,一枚飞蝗石在眼前炸裂,与强弩之末的青芒同归于尽。 杨元魁如释重负一笑,“你倒是信我,这都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