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屋外响动异常,孙桐刚要开门一探,季白常就是一脚踹开房门。 孙桐眼见自己夫人朱芬赤裸裸委身他人怀中,脑中像是铁锅炒豆子,噼里啪啦炸个没完没了。 季白常笑道:“和你确认一下,这是你夫人不?” 孙桐目瞪口呆,像是化身一尊雕塑。 “看样子是了。” 季白常将朱芬抛了出去,扔在地面,又是将手中的衣物也是扔出,“别紧张,先给她穿上衣服吧。” 孙桐呆若木鸡。 季白常笑道:“屋外可是很多人在看着哦……” 孙桐闻言总算是找回几口人气,面无人色,一下子扑倒在地,踉踉跄跄爬了过去,拿起残破不堪的衣物给朱芬穿了起来。 平日舞文弄墨半点儿不颤的手臂,此刻倒像是在抖筛子。 季白常见状,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颔首笑道:“我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你的夫人,很润,我们现在也算是有了同靴之谊,我就不杀你了……” 季白常一挥手一道气劲击晕孙桐,又是将衣衫凌乱的朱芬揽入怀中。 …… 北城门外,一阵狂风自两位大宗师周身席卷开来,扫退所有暑气,即便是夏日也有生根草木欣欣向荣,倒是被这个交征的气机一扫,百草皆折、伏地瑟瑟。 屈正明面上看着略显仓皇的与朱全生对上一掌,实际上大宗师的气海虽不说有佛家芥子纳须弥的神通,也是足够有容乃大的,意随心起,发生无间。 不至于慢上一步就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两人都是第一口气机御敌,谁也不想一开始就落了下乘,故而都是硬抗不退。 朱全生一身紫袍衣袂飘飘,屈正也是宽袍大袖涤荡开来。 二人谁也没退,却是所隔距离忽然有了丈余,是脚下那被来往人马车辆日日夜夜践踏碾轧夯实的坚地被气机撕开,形成一条壕沟,地牛哀嚎。 匝地烟尘之中泛起层层波澜,站立不远处的姜素如同一叶小舟,随波飘摇,几欲倾覆。 待到层层叠叠的余波散去,吃一堑长一智的姜素终于是提起裙摆,小跑着退出好远,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好歹图个心安。 两位大宗师皆是面色稍稍凝重,因为彼此高估了自己小觑了对手。 朱全生哑然一笑道:“初入四品有这等蔚然气象,了不得。” 屈正甩了甩手掌,反唇相讥道:“呵呵,好一个年高有德的四品大宗师,舍了面皮不要,趁人之危也不过就这点本事?我劝你浑身解数赶紧使来,要不等我刀来之际,就是你落败之时。” 朱全生道:“我也给过你机会了,瞬息之间不来,也就等不来了,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你替他讨公道,但他好像并不领情啊,倒是你一厢情愿了。” 正如朱全生一跃出城郭,若是那柄在朱水生手中被自己徒手拿捏的佩刀愿意听召而来,哪需要苦久等? 屈正点点头,没有反驳,“我那师侄的作态的确叫我寒心,不过事后我自然会找他算账,他知道我的来意,避之不见倒也应该,这是我们的门内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置喙。” “那继续吧。” 屈正抽出腰间木刀,有些于心不忍,就好像要一个刚出世的婴孩披挂上阵,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 何肆在去往城北的必经之路上等了片刻,杨宝丹还未等到,就是看到不少武人纷纷向着北城门走去,短短时间,就有不下五人从旁经过,其中之一还是一个伪五品老者,这还是胆子大的愿意来凑热闹的。 何肆不免惊异,原来这个小小的晋陵县也有不少高手。 想来也是,就算是入品之人是万里挑一,但一座县城也至少有数万人,确实不太稀奇。 终于是就看到纵马而来的杨宝丹,何肆走出了茶肆,站在路中。 杨宝丹也是见到何肆,当即勒马。 杨宝丹翻身下马,上前两步,面色不善,“好你个朱水生,胆子肥了,敢撇下我就跑?剑都不要了?” 何肆看着红鬃马上横挂的重剑,心头一暖,同时也是心虚,只是讪笑,“大姐头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杨宝丹瞋他一眼,“你说你真有什么师门长辈来就来了,要抛下我做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何肆摇摇头,“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的这个师伯啊,不好相与,相见不如不见,他是讨债来的。” 杨宝丹疑惑道:“你欠了他什么?” “刀。”何肆扬了扬手中大辟。 杨宝丹恍然,“原来他刚刚说的你手攥得紧是这个意思。” 何肆言简意赅,“总之大辟原先是我师爷的佩刀,后来经过这位师伯之手到了我身边,现在大辟想跟我,不想回到我那师伯手里去,所以我还是躲着他点比较好。” “只因为这吗?” 杨宝丹有些疑惑,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事,须知有些师门长辈对自家小辈宠溺有加,赐下物件,都是要说长者赐不敢辞的,怎么到了何肆这边就变得这般抠抠搜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