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暴退,一把拽住自家小姐,身形后掠。 余下九个马匪各个身高魁梧,每人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手持长刀,目光狠辣,如群狼环伺。 他们虽是假马匪,却也是久经沙场的真歹徒。 四个今年入门,尚在学艺的趟子手哪里见过这阵仗,直接将挑子一撂,装着何肆和朱呆的棺材重重落在地上,溅起泥浆。 他们却也不笨,知道簇拥着老赵,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老赵一手拖着杨宝丹,被其负累,马上就被马匪包围。 义庄之中,三男一女看到事情暴露,也急忙提兵骑马而出。 棺材之中,被压在最底层的朱呆闷哼一声,无力挣扎,无法起身。 何肆觉得有些气闷,伸出手,抵住盖板,五指微微发力,就深深扣入盖板中。 众目睽睽之下,棺材板动了,血色的气息逸散开来。 狂风怒吼,大雨如注。 天空被暴雨笼罩,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铅灰色纱布遮住,只有那稀疏的闪电,照亮了这昏暗的世界。 丝丝缕缕的气机扭曲升腾,像群蛇张牙舞爪,又像火焰炽热腾空。 血气熏烤雨幕,雨珠自然避开,如避蛇蝎。 棺盖缓缓滑动,直至掉落地上。 闷响被雨声掩盖。 却像是打在众人身上。 浑身浴血的尸体站了起来。 忽有雷霆落下,天下大白。 众人眼见棺材之中站立一具尸体,双目血红,周身缠绕血气,看不真切面目。 这一幕端的是无比惊悚,身披鲜血的身影一跃跳出棺材,落入马匪合围之中,也是落在老赵几人身前。 他双脚落地,却是一个趔趄,向前走了几步稳住身形,也是踉踉跄跄。 一是因为右腿骨折,二就是因为缺了一个支撑的小趾。 而他这副姿态,落在老赵眼中,就更加像是一具行动不便的僵尸了。 这不但是僵尸,而且还是血尸,志怪小说中常说,血尸体外尸血覆盖,力大无穷,以人或家畜血液为食。 尸体缓缓转身面对马匪,眼睛透出红色光芒,好像两汪血泉。 不说马上之人尚能稳住心神,却说他们身下马匹,后退齐喑,瑟缩着脖子,马蹄不安地践踏泥泞。 熊罴子见马匹畏惧不前,直接翻身下马。 他凝视着这具血尸,手中的长刀在雨中闪烁着冷光,他的眼神坚定,不含半点恐惧。 世人真是奇怪,人不怕,怕鬼。 活人他们敢杀,怎么遇上了能动的尸体就不敢杀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挡不住老子手里的刀。 何肆刚要开口,迎面却是一刀劈头盖脸。 是熊罴子一刀劈砍过来。 何肆感知劈头盖脸的刀意袭来,一抬手,将大庇横挡。 刀身之上血光流转,两刀交锋。 气机掀飞雨水,何肆身上的血色气焰一弱,如风中残烛。 他能调动的气机本就不多了,九成都是在维持透骨图,勉强支撑身体。 真要等到断骨接续痊愈,不知还要多久。 钢刀横锋,直接削向何肆半个脑袋。 何肆不闪不避,撩刀斩麻。 熊罴子当然不会和尸怪换命,毫不犹豫收刀后撤一步。 何肆感受着体内因运作透骨图而上十不存一的气机,意气飞扬,踔厉风发。 这也太强了吧! 他学着李嗣冲的样子,持刀在雨中甩了刀花。 一链水珠甩开,布满碎纹的刀身依旧锃亮如水,血蛇攀附。 果然,人只要有了些许本事,就是喜欢臭屁耍帅。 熊罴子拧眉问道:“你是人是鬼?” 何肆反问道:“你看我像人像鬼?” 他声音嘶哑,像个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安静的躺在棺中,在醒来前的最后一刻,险些被此人一刀穿心。 他本来只想讨个说法,也不愿多生事端,可还没开口,对面这人又是劈头盖脸一刀。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的他呢?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饿,很需要血食。 没有血食,他这具身躯就算不得真活过来。 熊罴子毫不畏惧,提刀略步,“装神弄鬼,看我刀劈了你。” “老赵,他…他怎么活了?!”杨宝丹小脸煞白,牢牢攥着老赵的袖子,声音又惊又奇,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诈尸了呗,瞧他这副模样,应该是荫尸化作血尸了。”老赵此刻老神在在,敌人受敌,便是己方收益。 杨宝丹虽是害怕,却也难掩好奇宝宝的天性,小声问道:“什么是血尸啊?” 老赵解释道:“就是浑身覆盖尸血,夜肥昼瘦,只知杀戮,以人为食的怪物。” “可他怎么还会使刀呢?”杨宝丹目不转睛,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老赵不敢肯定,猜测道:“可能是生前余下的执念吧。” “小姐,我先送你回义庄之中吧,那里安全些。” 杨宝丹也有主意,“明明是留在你身边更安全吧。” 老赵点点头,觉得自己小姐说话中听,他笑道:“去义庄吧,至少不淋雨,而且我一会可能要杀人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