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且来招手摄来斩龙剑。 落在手中,打量一眼。 材质不过粗铁,也无甚神异。 剑茎之上,有两个篆文,“见天”。 李且来稍有疑惑。 见天二字,无非得见天日的意思。 可铭刻于剑茎之上,如果这把剑的剑柄没有腐坏的话,外有木套铜环,这“见天”二字不就不见天日了? 旋即他灵光一闪,原来如此。 此二字虽深藏剑柄之中,可如今不也有见天之日了吗? 瓮天,见天?莫不是巧合? 袁饲龙一旁笑道:“老李啊,你一介凡夫,也就打架厉害些,仙家手段你也看不出门道的。” 李且来忍了他言语中的高傲,心道,“这是第二次。” 他将斩龙剑剃到袁饲龙面前,面无表情道:“那你这个‘仙人’看看。” 袁饲龙并不接剑,摇头道:“我看可以,但我不碰,这剑上肯定有手脚,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意思,好像是要李且来拿着给他看一样。 李且来无所谓道:“那你别看了,管他什么手段,我直接毁掉就是了。” “别别别,”袁饲龙不敢再说笑,转身朝着何肆招招手,“何肆是吧,你过来。” 何肆简直像个招来挥去的小厮,有苦难言。 他腹诽道,“你们说话这不会心寒吗?有计较都不背人了吗?都说这剑有古怪了,还指着我一个人坑啊。” 何肆走上前去,也不说话,用上另一只完好的左手,托住剑身,递于袁饲龙面前。 袁饲龙挤眉弄眼:“咦!你这娃娃太有悟性了,聪明。” 何肆无言无语,已近麻木。 袁饲龙交代道:“拿近点,我好好瞅瞅。” 何肆只得依言照办。 袁饲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嗟叹道:“奇怪,怎么连我也看不出名堂?你的手给我看看。” 袁饲龙拉起何肆右手,只见何肆掌心一片赤红。 赫然烙印上两字:“见天。” “有点意思……这剑死物一般,怎么刚刚在你手上怎起反应了呢?” 何肆摇摇头,心道,“我也不想它有反应啊,我现在手还疼呢,要是这剑真有古怪,我不会像娄大人说的那也,‘儿女早逝,孤独终老’吧。可我还没成亲呢,诶!那岂不是说我一定会结婚,还会有一对儿女?那一定是我和何花的孩子……” 袁饲龙不知道何肆的胡思乱想,他扭头看向鲸川,里头的白龙还未过桥。 他催促道:“你还不走作甚?扭扭捏捏的,我等等就跟上。” 白龙闻言,仰着头颅,雄赳赳气昂昂穿过了潮音桥,顺水而下。 天气忽又转暗,浓云汇聚,开始酝酿雨水。 蛟龙走水,必携风云。 何肆掌托的铁剑倏得起了震颤。 眨眼间直直飞掠,向着就要走水过桥的白龙斩去。 袁饲龙见状,不惊反喜,若是一切如常,那才是真的反常。 他抽出腰间别着的小木剑,往空中一抛。 木剑循迹而去,追撵着铁剑。 带着离朝龙气的木剑和翼朝余气的铁剑在空中交击一下。 发出“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声响。 木剑之上多了一道顿口。 铁剑之上锈蚀剥落,露出寒光。 仅这一下,就致使周回一里之内的零落散兵全都晕厥过去,就连何肆也不例外。 只有李且来、袁饲龙与陈含玉三人,面色如常。 而一里之外驻守的将士虽觉振聋发聩,却是尚能支撑。 铁剑被振飞出去,它并不屑于木剑纠缠,趁机一剑穿过潮音桥底。 龙兴云雨,剑逾雷火。 铁剑速度极快,木剑追赶同样不慢,只是秒忽之间的差距,能做造成许多事情。 铁剑雷轰电掣地一击斩在白龙脊背,轻易削下它一大块血肉,磨盘大的龙肉连皮带鳞飞起,剑尖一挑,血肉落在岸边。 好在龙身硕大无朋,这磨盘大的伤口放在它的身上,也不算多触目惊心。 喷涌而出的龙血染红了半条鲸川,几乎又是在瞬间,血迹被流水冲刷干净。 白龙那偌大的鲸川里癫腾回旋,哀鸣阵阵。 白龙潜入江中,顷刻不见踪影。 木剑紧随而至,一剑砍在铁剑身上,这一次,是两败俱伤,木剑顿口,铁剑崩刃。 袁饲龙脚踏虚空,伸手握住木剑,木剑之上剑气流淌,好似沟道接连了活水。 对,不是袁饲龙执剑,而是木剑以袁饲龙为倚仗。 木剑只是离朝气运的容器,真正出手的还是他袁饲龙。 若非腰间挂着一块十几斤的牌位太过耸人听闻,他袁饲龙还真就懒得雕琢呢。 李且来将重剑斜插地面,双手环胸,袖手旁观。 袁饲龙问道:“你是何人?” 铁剑震颤,发出声响:“如你所见,我是一把剑。” 袁饲龙笑了,“调皮……” 即便是在天外,也只有六把含灵之剑,何况是在这瓮天之中。 他一甩大袖,代表炎离的焰红色气运挥洒,瑰丽无比,化作一张四面悬铃,金绳交络的细密罗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