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樊艳醒来,何肆又惊又喜:“艳姐,你终于醒了啊,快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 樊艳看到何肆一脸焦急的模样,不敢怠慢,按下心头疑惑,环顾四周。 “这不就是潮音桥边吗?” 何肆心中咯噔一下:“可我们已经行路大半时辰了。” 樊艳低头看了看两匹由缰的战马,发现他们居然在迂回绕圈,就像两头拉磨的驴子。 “你眼睛看不见,这两匹马一直是在兜圈子,只是圈子很大,你没有察觉,不对劲。” 何肆苦笑一声,都怪是自己大意了,樊艳都能被那白龙蛊惑,何况是两匹战马呢? “艳姐,你刚刚也很不对劲,一直嚷嚷着要去救那条坠地的白龙。我拦都拦不住,怕你有危险,我就只好把你打晕了。” 樊艳闻言脸色微变,“还有这样的事?” 何肆点,“那头白龙很奇怪,它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叫人不自觉地想要怜悯和施援于它,你之前一定要去救它,还口口声声说那白龙可怜。” 樊艳柳眉倒竖,“怪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何肆问道:“艳姐,你是黄雀,你知道摩柯洞地下暗河中有一种会发光的鱼吗?它们也好像能蛊人心智。” 樊艳点点头:“那是一种鱼殃,谐音余殃。传闻是不祥之物,喜食人,但具体如何,没有说头,我们喑蝉房的宗卷中也只是有文说‘察见渊鱼者不祥’,以此牵强附会。” 樊艳言罢,就听闻马蹄哒哒之声自鲸川东岸席卷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来人大概是娄监军的军队。 毕竟坠龙的动静太过浩荡。 白龙听闻人马声势,顿时发出一声哀鸣。 樊艳当即脸色一变。 何肆也是伏矢魄一振,心道不妙。 他赶忙抽出佩刀大庇,就要如法炮制,给樊艳一记‘当头棒喝’。 樊艳看着倒持大庇的何肆,面色倏忽间变为正常,她娇喝道:“你要干甚么!?” 何肆看到樊艳无事,又惊又喜,悻悻然收回大庇,尴尬笑道:“没事没事,以为艳姐你又要魔怔了,早做准备。” 樊艳摸了摸自己的高高凸起的额头,原来这个疙瘩是这么来的。 她神情幽怨道:“你这小子,恁地不懂怜香惜玉?以后你心上人怕是有受罪咯。” 何肆只得讪笑。 却是心中有底,原来学自宗海师傅的那一招当头棒喝,对艳姐是起了作用的。 只是没有控制好力道,倒是把人打晕了。 何肆隔江遥望,忽然说道:“艳姐,看起来是娄监军的军队来了,我们要不要去告诫一声,这白龙有古怪,须得提防。” 不待樊艳反驳,何肆就摇摇头,自我否决道:“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可劝不过来。” 何肆想起刚才樊艳那魔怔的样子,自己险些没有拉住。 总不能自己现在拿着大庇,走过江去,给那些军爷一人一下‘当头棒喝’吧? 自己胆敢出手‘棒喝’一人,那群丘八肯定就闹事敢把自己宰了。 樊艳点点头,“其实他们想要救龙也不见得是坏事,毕竟那是龙啊,传说中的祥瑞之物。” 何肆低头看向两匹还在埋头赶路的战马,苦涩一笑:“艳姐,这两匹马不听使唤怎么办?停不下来。” 樊艳也是一脸苦闷:“我也不知道啊。” 何肆不清楚自己的棒喝对马有没有效果。 总不见得试试看吧,马匹要是发起疯来,那可不好驾驭。 他想试问一句,“要不我们弃马徒步?” 但想到樊艳虚弱的样子,骑马都受不了,更遑论徒步了。 樊艳纠结片刻,最后说道:“我们这边好歹隔河,离了百丈,不算太危险,身上还有干粮,要不就先等等,看看情况?” 何肆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目前来说,两次与白龙碰面,它都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他们。 就连最后坠龙,白龙无非也只是想要蛊惑二人救助自己。 何肆在樊艳的授意下将车辕拴绳解开,板车‘哐’的一声斜栽地面。 两匹战马兀自前行,脚步不停。 …… 鲸川东岸,副将曹云吞一马当先,老远就看到了在给白龙浇水的两名斥候。 他转头看向落后半个身位的娄阳,大为震惊道:“大人,真有白龙啊。” 娄阳也是难以保持镇定,喃喃道:“没有想到这等神怪之物,当真存在。” 历朝历代,几乎都是将神龙作为图腾,连皇天上帝都自比为真龙天子。 离朝也不例外,身为大离子民,面对神话之中才会存在的龙,娄阳的态度是既敬且畏的。 他们尚不自知,自听到第一声龙吟时,他们已然心旌摇曳,心不由己。 曹云吞问道:“大人,我们该如何做?” 娄阳抬头看着越来越烈的太阳,虽然不热,却是晒人。 再看白龙身上的水雾蒸腾,只有零星几点。 按照《易经》所言,“云从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