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过去,紧闭的房门打开。 除了樊艳之外的五人走了出来。 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 许芜二话没说,连行囊都没拿,直接出了胡府,骑上自己的枣红大马,策马离去。 他本就是驻扎灵州的杀手,接替史烬半道加入,如今护送结束,若非是折损了一根小指,他就是此行最大的赢家。 此刻就要回分坛报到,交换任务,领取‘赏钱’。 何肆没想到这场离别来得如此突然,还未抵达简州,就冒出了十二个索命门高手,接任了护送之职,要将灵儿姑娘接走。 心中虽有些突兀之感,却也难免如释重负。 终于结束了,这一行实在是太过险象环生了,细究之下,自己好像除了酝酿出一身气机,还真就没落到半点好处。 几次三番受伤,一次走火,一次入魔,身子成了破落户,刀还被阿平抢走了。 上哪说理去? 这般结束也好,自己的心思早就飘回京城。 他想家了。 想何花,也想父母。 哦,对了,还有何叶。 李嗣冲看向何肆,问道:“小子,事情了结,你要回家吧?” 何肆点点头。 天下之大,貌似只有回家才是最不需要思考和疑虑的选择。 何肆试探问道:“李大人,不如咱们仨一道儿回京吧?” “仨?” “还有艳姐啊。” 何肆不忘捎带上樊艳。 樊艳被李嗣冲一口唾沫钉击穿琵琶骨,如今尚未恢复,放她一人在胡村,何肆不放心。 李嗣冲揶揄道:“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大胸女人了吧?” 何肆有些窘迫:“才没有呢。” 李嗣冲摇头:“我就算了,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 何肆被拒绝,有些失落,只是点头。 顿了顿,他又问道:“李大人还要做什么啊?” 李嗣冲噎了他一句,“需要向你汇报吗?” 何肆语塞。 李嗣冲拍拍何肆的肩膀:“我去看看我那师兄,你且在这等着,回来我们吃顿散伙饭,各奔东西,有缘再见。” 何肆想着要把史烬的骨殖和重剑带回京城,他没出过远门,一人回京肯定多有不便,何况自己如今还是个瞎子。 要不还是等艳姐身体好一些吧,再和她商量要不要结伴同行。 李嗣冲走出胡府,没过片刻,已经到了南面麦田之中。 果真见十一人站立。 李嗣冲嘟囔:“一直站着不累吗?” 他大声道:“诸位还候着呐?你们的宗女大人在胡府等你们展草垂缰呢,还不快去。” 没人理会他,直到天空盘旋的神俊矛隼发出一声鹰唳,十一人齐齐而动,奔向胡府。 为首一人肤色黝黑,下巴宽厚,就要提溜起曾郡,却被李嗣冲拦下了。 李嗣冲笑道:“这是我师兄,你们本来就是要拿他的人头做拜帖的,如今他没什么用了,不若就交给我处置吧,我亲自送他上路。” 那人思虑一会儿,松开了手。 反正这曾郡已经废了,杀不杀都无关紧要。 “多谢。”李嗣冲点头示意。 众人离去,如今场景。 麦田之中,只剩李嗣冲站立,曾郡跪伏。 李嗣冲玩味道:“一只耳,你又落我手里了。” 曾郡抬不起头,声音沙哑道:“你要杀便杀。” 李嗣冲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我的同门师兄啊,当年我割你一只耳朵,饶你一性命,现在你还有一只耳朵,咱们还和以前一样。” 曾郡道:“士可杀不可辱。” 李嗣冲一脸无谓道:“那你自杀吧。” 曾郡不说话了,他虽然被废了丹田,但他还不想死。 李嗣冲白他一眼:“德性!” “我不仅不杀你,还将霸道真解也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东西吗?如果师父还活着,他也不会教你的,所以你还得感谢我杀了师父。” 曾郡艰难抬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嗣冲吐出一颗红丸。 红丸落在地面,沾满泥泞。 李嗣冲将其踢到曾郡面前。 “这是捉刀房伪五品小宗师白羽龙山的血食,你吃了,自然就会了霸道真解,这般魔功,近乎本能,修行起来无甚难度的,你刚好废了,炼化这颗红丸,应该能恢复三成功力,送你一场及时雨啊。” 霸道真解当真好练,只要吃过一次血食,就会食髓知味,就像何肆那小子,虽不知用什么手段无瑕剥离了红丸,但李嗣冲确信,他身体已经记住了这般行气方式,并且有了本能。 只要他愿意啖肉饮血,同样可以再次凝聚属于自己的红丸。 曾郡辩驳道:“霸道真解不是魔功。” “呵呵,别自欺欺人了。” “你会这么好心?我凭什么信你?” 李嗣冲蛊惑道:“反正你也已经半死不活了,信我一次,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他伸手揪住曾郡仅剩的右耳,微微发力,连皮带肉将其撕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