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一月五日早晨七点,太阳还未升起,但俄罗斯共和国的首都彼得格勒市区内就已经亮起了灯火,高纬度为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即使是在起床后也要等很久才会看到日出,但天亮的晚,不代表人们工作就要等到日出时再工作。 所以按照正常的作息,天还完全黑着,这个城市就从深夜的睡梦中苏醒了过来,街道上的路灯为上班的行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人们裹紧衣衫,在寒风中走在道路上。 每一个在这里生活工作的人都无法避免这样的作息,哪怕是俄罗斯共和国的总统——亚历山大·克伦斯基也不例外。 在总统的宅邸内,已经在俄罗斯执政了有十二年之久的克伦斯基总统在自己的卧室中于睡梦中醒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快速的穿衣洗漱,十分钟后,克伦斯基出现在了自己家的餐厅之中,他雇佣的佣人已经把早餐做好并放在了桌子上,只等克伦斯基来享用早餐。 接下来的时间里,克伦斯基一边看着今天的报纸,一边吃着早餐,报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新闻。 “卡尔可算是回国了。” 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奥匈皇帝卡尔于昨日从柏林返回维也纳”的标题后,克伦斯基不在意的嘟囔了一句,卡尔带着他家人从去年十二月二十号到柏林,在柏林待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让克伦斯基怀疑卡尔到底还是不是奥匈帝国的皇帝。 扫视了一圈报纸,在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后克伦斯基便擦擦嘴,放下报纸,一旁的佣人见状便来到立式衣架旁取下上面克伦斯基的大衣递给了已经站起来的克伦斯基。 “谢谢。” 轻声谢过佣人,克伦斯基接过大衣穿在了身上,随后又接过佣人递来的帽子,将其戴在头上后,克伦斯基便走向自己房子的出口。 在走出几步后,克伦斯基的余光看到了摆放在靠墙柜台上的相框,注意到相框后,克伦斯基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它走去。 走近相框,克伦斯基拿起它注视着相框内照片上面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脸上稚气未脱,面容清秀的少年,另一个是长相更加成熟,容貌丰神俊朗,年龄约莫在十六七岁上下的男孩。 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克伦斯基轻笑一声,上面那个年龄明显更小的男孩是他自己,而另一个年龄要大一些的男孩,是他的幼年好友。 “列宁啊列宁,不知你看到现在的我,现在的俄罗斯会作何感想呢?” (PS:克伦斯基幼时与列宁是好友,他父亲是列宁的中学老师) 克伦斯基用略带嘲弄的口吻对着照片里的年轻列宁说道,不过语气里除了嘲弄,也有着浓浓的怀念,毕竟在多年以前,他们也是共同反抗沙皇的战友。 站在原地怀念的看了看照片,克伦斯基把它放回了柜台上,他与列宁后来的关系算不上好,但现在的克伦斯基早已不在意他与列宁的坏关系,对方已经逝去多年,二人是对手,也是朋友。 随后克伦斯基便走出了房子。 在房子外的院子里,他的司机已经把汽车停在了门口,等待总统先生上车,克伦斯基出门后没有立刻走向汽车,他站在门口呼吸了几下清晨那能让肺部颤抖的冰冷空气,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黑色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点,不只是乌云密布还是说今日的天空中本就没有星星,一片漆黑的天空似乎预示着什么,是俄罗斯的未来吗?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因为这样的天空这么想,但这样的天气还是让克伦斯基的内心生出了一丝隐晦的不安。 “能发生什么事呢?” 随口安慰了自己一句,克伦斯基就坐上了车。 再差的事情能差过刺杀?自己又不是没被刺杀过,以前躲过去了,现在也能躲过去。 克伦斯基抱着这样的想法,让司机驾车带自己前往俄罗斯参议院。 汽车行驶在彼得格勒的街道上,克伦斯基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街道,街道上有着厚重的积雪,汽车的速度很慢,为克伦斯基观察街道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身上仅有一个破旧大衣的流浪汉数量不少,他们颤抖着伸出被冷空气摧残的皲裂紫红的双手向路人讨要着或许能让他们挺过今天的卢布,只不过愿意大发善心施舍给他们的路人寥寥无几。 看到这群可怜的流浪汉,克伦斯基的内心只觉无奈与同情,德国的经济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但俄罗斯的经济可不怎么好,他当然想要给这群与自己同样是俄罗斯母亲孩子一员的流浪汉一份工作,但维持自己的统治不让俄罗斯陷入混乱已经耗费了克伦斯基的大量精力。 一段时间后,汽车到达了参议院门前,天空依然没有亮起的迹象,城市内的照明只能依靠电力带来的灯光,克伦斯基看了看车窗外的街道,然后开门走下汽车。 他的秘书早已在参议院门口等候,见到克伦斯基下车便快步走了过去,一接近克伦斯基,秘书就开始向克伦斯基汇报工作。 克伦斯基一边听取秘书的工作,一边踏在被清理掉积雪,干燥无比的进入参议院的阶梯上,专注于秘书汇报工作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群当中那对射出野兽般目光的双眼。 一名身着厚实大衣,一只手藏在大衣内的男子紧盯着踏在台阶上的克伦斯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冲去。 “砰!” 枪声响起,一发子弹命中克伦斯基的胸膛,维持着俄罗斯的稳定,俄罗斯共和国“永远的总统”亚历山大·克伦斯基只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就意识模糊的倒在了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