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就算不亲临战阵,也对罗浮上下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份能力让藿藿不由有些羡慕。 她跟着符玄过来,旁听了二十几分钟,自然是知晓了符玄向景元汇报的所有情报——当然,藿藿觉得她之所以能来到这,分明是符玄在卖白罄的人情。 这可是太卜的办公室,一般人哪能进来?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的见习判官,要是换一个普通的判官来,恐怕也没资格毫无缘由地闯入此地。 要是她也有景元这样的能力就好了,白罄也不至于每天都这么累。 她想到这里,便小声地叹了口气。 “本座向来不喜他人唉声叹气。” 藿藿的身旁传出一声银铃般的少女嗓音,吓了小狐狸一跳,见到她耷拉着的耳朵顿时直立起来,就连符玄也不由嘴角翘起。 “符、符太卜,我不知道你和将军说完了……” 藿藿连忙道歉,但符玄却摆摆手,表示她没有这个意思: “本座只是觉着,你心中郁结,为情所困……算了,就当做是本座多嘴了。” 符玄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问下去,或许是考虑到了藿藿那内敛的性格,再加上两人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久。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藿藿,劳烦你一人去将白罄他们带过来了。” 景元微笑着说道,藿藿的耳朵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这就带师父过来……”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 “扑通!” 随着最后一个妖人的倒下,彦卿将剑入鞘,呼出一口浊气: “这一带也被清理干净了,倒是不错。” 他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镜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彦卿不由疑惑: “奇怪……跑哪去了?” 镜流偷偷溜走的想法在彦卿的脑子里一闪而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朝着上边继续走着。 就算对方跑了,他也得先将这里的药王秘传清理干净再去追,放任他们在此地作威作福,受伤的只有百姓。 只是他才没走几步,就看见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早已站在了一众尸体的跟前,似乎感受到了彦卿的到来,她回过头,红唇轻启; “你好慢呐,小弟弟。” “你什么时候到我前面的?” 彦卿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刚刚在战斗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镜流的气息。 可如今一直没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却比他还快上一步。 那在剑术上的造诣? 彦卿咽了口唾沫,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白罄的身影,他咬咬牙,回过神来却发现镜流又不见了,连忙争分夺秒,继续前进。 只是他顺着镜流说的路线一路找上去,妖人不是死了就是奄奄一息,仿佛专门留给他来补刀似的,等到了广场,镜流果不其然站在原地。 “这一回,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这怎么可能……可恶!” 彦卿握紧手里的宝剑,连忙召唤出御剑便飞过了镜流,只是下方的女子并不着急,反而平静道: “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给你一艘星槎也赶不上我。” 这话险些让彦卿的道心破碎,他深吸一口气,尽力挥砍着,依旧是感觉不到镜流的影子,却能听见她若有若无的呢喃: “好久没有如此尽兴了……” 冰蓝色的剑光闪烁,在彦卿身后即将扑杀过来的妖人断成了两节,断口处被坚冰封住,在物理上失去了自愈的能力。 果不其然,在彦卿解决完这些妖人后,镜流又不见了,这次彦卿没有犹豫,而是直截了当地朝着最后的终点飞去, 正当他在找寻镜流的身影时,忽然呼吸一滞。 “这是……炼形者吗?” 那魁梧的身躯和大盾长矛,彦卿已经确认是炼形者无疑,他落到了地面上,在阴影处的镜流见到彦卿到来,才轻声道: “太久没有动剑,一时兴起,险些勾起魔阴作孽。” 她紧了紧脸上的黑纱,双手抱胸: “来吧小弟弟,余兴节目就留给你了。” 镜流这谈笑的语气,显然是没有把这小山般高大的炼形者放在眼中,彦卿竖了个剑指,六柄飞剑从身后飘出。 可见到镜流没有动作,他不由疑惑地看向对方。 “我会让你三招。” 镜流不紧不慢地催促道: “出剑吧,让前辈久等,可是很失礼的。” 正是这些话让彦卿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他便跟炼形者缠斗起来,镜流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地出言讽刺: “劲衰力弱,瞻前顾后,你方才的自信到哪儿去了?” 随即,在彦卿的目光下,镜流随意刺出了一剑,冰蓝色的寒芒在月光下轻而易举地扎进了炼形者旁的几只妖人的身上。 顷刻,它们便化作了几片金色的叶子,飘散在周围。 “要像这样,剑出无回,一击必杀。” “够了!” 彦卿怒道,六柄飞剑齐出,却毫无章法,显然是已经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