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洞天一个洞天的探过去,等藿藿找到最后一户的时候,原本亮丽的罗浮都黯淡了些许,冥差提着小灯,晃晃悠悠地走在前头,判官就跟在身后,背着双手很是悠哉。 “终于好啦……” 藿藿叹了口气。 引渡魔阴身是不算在业绩范围以内的,这属于冥差的本职工作,处理突发事件例如魔阴身伤人、安抚民众之类的才算有“功”。 十王司是尊重死亡的机构,将正常的魔阴身纳入业绩实在有些不近人情,虽然司内大多数人都冷冰冰的,但在死亡这方面大家都一样的严肃。 白罄捻着手里坑坑洼洼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藿藿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扰他,两人陷入了沉默。 只不过只要在白罄身边,就算两人什么都不说,藿藿也觉得很舒服,至少不会像和其他人一样,只要一不说话藿藿就觉得尴尬都要爬满全身了。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社交的原因:其实藿藿并不是一个善于找话题或是安慰他人的家伙。 顶多是在学习上有点天赋罢了。 她这么想着。 自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贞凶之命、岁阳尾巴,如果不是白罄收留自己,还带着自己进了十王司,恐怕她在外面独自生存都难如登天。 现在学会了做饭,想去开家小餐馆或者开间小卖铺,辞呈写了又写,最后都被撕了个干干净净丢一边了。 好歹说了当上判官就表白,她怎么说也得当上判官看看和冥差有什么不同再辞职才对。 藿藿知道自己要是和白罄说自己要辞职,他百分之一千不可能挽留的,白罄永远尊重自己的每个决定,这也是藿藿最喜欢他的一点。 虽然现在知道了白罄可能就是懒得管而已。 她想到这,又回头看了一眼家里的木头师父,看到他手上的玉佩,藿藿一愣,这才想起晚上要陪他去送别白珩来着。 差点忘记了。 她不免有些自责,不过好在现在想起还不晚: “师父……是将这一批魔阴身送回因果殿……还是先去绥园?” 她问道。 “随你便好。” 白罄就这样将选择题抛给了一个选择困难症,藿藿犹豫了好半天,都已经到了幽府后,她才叹了口气: “先回去交差吧,这样就能下班了。” “也好。” 白罄立马就点头同意了,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 “笨蛋师父。” 藿藿嘀咕了一句,带着青冥灯就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白罄: “怎么又骂我?” 最近藿藿喊自己笨蛋的次数怎么感觉变多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靠在墙边就陷入了沉思,正巧寒鸦一脸疲倦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像是僵尸一般挪到白罄的身前: “白罄……你们回来了啊,完成任务的效率还是这么快,真令人羡慕,相比之下我就不太好了……不过也无妨,早就习惯了。” 白罄感到寒鸦身上的怨念强的惊人,不由将头向后仰了一点。 社畜是这样的。 想到了周日的放假,白罄立马转移了话题: “所以……去天涯洞的事,计划得怎么样了?” “你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恐是不想听我唠叨,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本就没想过多和你抱怨……” 寒鸦一眼就看穿了白罄的心思: “不过无妨,我是不会怪你的,和姐姐商量后她决定早点去,这样看完了天涯洞后还可以再去永狩原。” 你就宠她罢,雪衣。 白罄点了点头: “玩完回来记得和我说一下感受。” “怎么,要带藿藿去吗?” “嗯。” 寒鸦看着白罄一脸正色,不由轻轻笑了笑,无神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样啊……倒也不错,那就当我接受你的委托了。” “多谢了。” 寒鸦朝他挥了挥手,就缓步离开了,她前脚刚走,藿藿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在见到白罄之前她又像曾经一样停下稳定一番自己的呼吸,接着再装作漫步的样子缓缓凑近白罄: “师父……我们走吧?” 她问道。 “嗯。” 白罄拉着藿藿就走,身为今天第一个下班的冥差,周围若有若无的羡慕眼光让藿藿脊背发凉,连忙跟着白罄就冲出了因果殿。 要是再不走,恐怕那些目光会将她生吃了也说不定。 谈狐林倒是修了不少,至少白罄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林子不再是光秃秃的了。 “记得你刚遇到尾巴大爷的时候吗?” 白罄开了口。 绥园虽然阴森,但比起幽府,还是这里舒服点,藿藿当然记得刚遇到尾巴大爷的那天晚上,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寒鸦那张冰冷的面庞。 算上白罄的话就是两张冰冷的面庞了。 “原来师父还记得啊。” 她小声道。 “没这事,恐怕我就不是你师父了。” 白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