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楼, 账房内, 姜展宏正在翻看着账目,只见齐掌柜,打开了半边门后,进来禀道:“少帮主……那个……二少爷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姜展航毫不客气的用脚踢开另半边的门后,大跨步走了进来。 姜展宏为之蹙眉,放下账簿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姜展航负着双手,边到处看,边回应了句:“噢,是爹让我来这做事学生意的……” 转而,他甩出一问:“怎么?是对爹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 话音未落,于他转头间,就见姜展宏闪身至其面前,目露寒光的道:“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 姜展航在陡然间,与姜展宏近距离对视,那扑面而来的森冷感,令他倒吸了一口气。 他当即向后退了两步,声音微颤的提醒道:“你不要乱来哦!你要是再敢在耍阴暗伤我,爹可不会轻饶了你!” 姜展宏勾唇讽道:“诶,你不是说,徐晋骞才是你爹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啧啧啧……也是啊,有奶便是娘嘛……” 姜展航闻言,气恼的道:“姜展宏!我来这可不是让你冷嘲热讽的!要不是看他待我娘好,我也不想叫他爹……” 姜展宏当即酸溜溜道:“哦?那你这个娘,还真是疼你疼到了骨子里啊!为了救你,不仅可以来跪求与前夫所生的儿子,还放弃了恩爱多年的现任夫君,重回前夫的怀抱。如今,为了能让你得到父亲的重视和栽培,应该也是使尽了作为女人的所有手段吧?” 被激怒的姜展航,冲着姜展宏吼道:“你羞辱我可以!不准你羞辱我娘!她也是你的娘!啊!” 随着一声呼痛,姜展航的一只手已经被姜展宏反拧至背后。 跟着,他将姜展航抵到墙壁上,冷讽并警告道:“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狂吠!你若觉得在我脚前夹着尾巴不好受,那就滚回你那个娘的怀里去!不然,你就给我闭上嘴巴!你也最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心眼,那样只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说罢,松开了手。 姜展航边摸着近乎要断了的胳膊,边不服气的瞪着姜展宏。 但见姜展宏,眼神欠奉的整了整衣服后,甩出一句:“你就跟着齐掌柜做事吧……”语落,人已迈出了账房的门。 …… 国师府, 库房内, 因得知宗泽要让赖布衣回来完成亲事,赖夫人便喜滋滋的准备起了婚礼事宜。 正当她查看一应婚礼所需品的时候,只见赖凤鸣一脸黯然的走进来,冲口就是一问:“爹他走了,你可欢喜?” 赖夫人闻言,一怔后,平静的道:“与其不死不活的,不如早些走了的好……” 但听赖凤鸣,带着哭腔,大声诉道:“爹是形神俱灭了!他就在我眼前,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消散不见了!” 赖夫人听后,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紧绷着着身体,转头看向赖凤鸣,问道:“那是他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喽?那你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吧?” 她说着,自说自话似的点着头道:“那很好……很好啊……”说着,微昂着头,漠然的从赖凤鸣身旁走过,出了库房。 赖凤鸣则在扫视了一眼满地的喜庆物品,苦笑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库房。 …… 且说赖夫人,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再也绷不住情绪,冲到妆台前,挥手扫掉上面所有物件后,双手握拳,捶向台面后,仰天恨问道:“赖澄山!你就这么的厌弃我吗?形神俱灭前,都不愿见一面。是,我承认,当年是我耍了手段,那也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无法自拔……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真不懂?还是不愿意懂?你我夫妻多年的情份,难道就抵不过你们的匆匆一面吗?赖澄山,你到底是钟情于她的人?还是只喜欢我们相同的那张脸?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连个答案都吝啬给我?” 她说着,已泪流满面。 转而,她又自嘲着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收敛了笑,抬手抹去了眼泪道:“你形神俱灭,倒是一了百了。不值得的,终究是我。好!你既绝情如此,我也无谓自寻烦恼……你有你的凤鸣,我有我的布衣,且看我们的儿子,孰强孰弱吧……”说罢,没事人似的打开房间,走了出去。 …… 唐府, 唐家夫妇的卧室里,唐夫人正在向夫君碎碎念。 但听她念叨:“唉,蕴仪也真是的,明明有脱身的机会,偏就这么给放弃了……是,被退亲是不太光彩,可说白了,也没什么可诟病的嘛……又不是她德行有亏,遭夫家嫌弃,是那个赖布衣获罪嘛……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不过是定了亲罢了……” 但听一直没吭声的唐赞善,以说笑的口吻问道:“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如果为夫有朝一日,相逢劫难,你是不是会舍了为夫呢?” 话音未落,就见唐夫人,嚯的站起身,啐道:“呸呸呸!哪有自己咒自己会遭逢劫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