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 探花府内, 陈夫人正指挥着丫鬟仆从们,巡查着婚礼的一应事宜。 新房里, 傅天华已对着铜镜,在让秦夫人行梳礼。 只见傅老太君,坐在一旁看着身着喜服,戴上簪花的傅天华,脸上带着感慨之色的同时,眼眸中偶尔有些晦暗不明。 …… 与此同时, 皇宫这边,宫人们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公主寝居里,韦太后按例看着赵蓉行了梳礼后,便起身回了宫。 赵蓉则生怕董月卿会变卦,待韦太后一离开,便催促着小敏去接其进宫来。 …… 而国师府这边,赖夫人也准备就绪。 少时,只见她带着细软,由后门出府后,坐上柳冬生所驾驶的马车,静悄悄的往城外而去。 …… 天牢里, 但看赖布衣,盘坐于地,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满天星斗,像是在研究星相,又像是若有所思。 在他脚边,则放着一份判决文书。 …… 再说芸楼这边, 暖阁内, 姜展宏正伫立于窗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把玩着玉串子,眼眸深邃的欣赏着夜景。 …… 这一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既漫长,又短暂。 ……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旭日逐渐由东方升起。 但日头只展露了片刻,便在云堆里玩起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 临近吉时之际, 在董月卿穿上赵蓉的嫁衣,替她坐进轿辇的同时,赵蓉已换上宫女的衣服,混进了送嫁队伍中。 皇宫正门外, 傅天华已带着迎亲的队伍,等候多时。 趁着迎、送两支队伍汇集的当口,赵蓉赶紧闪进一旁的草丛中,直到婚礼队伍离开后,她才出来往城外赶去。 …… 此时 在城外, 城墙的拐角处,赖夫人正坐于马车中,焦急的等待着。 …… 城里, 御街上, 婚礼队伍缓缓前行着,看热闹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傅天华,看着眼前的喜庆和喧闹,心情难以言喻,脸上则是一副无波无澜。 而轿辇内的董月卿,却是如坐针毡。 …… 再转向城外, 马车里的赖夫人,因又急又紧张,弄得一头是汗。 但听守马车外的柳冬生喊了一声:“老夫人……” 赖夫人闻声后,掀开了马车门帘子。 但见披枷带锁的赖布衣,在两名官差的押解下,从城门内走了出来。 赖夫人见状,很是心疼,忙不迭下了马车,走去看儿子。 赖布衣看到母亲后,意外之余又有些生气的道:“娘,我不是说过了嘛,不光不要蕴仪来送,您也不要来送,您怎么就……” 赖夫人握着儿子的手,欲言又止的道:“噢……娘……娘是想,是想多陪陪你……” 说话间,赵蓉赶了过来。 两名官差见了赵蓉,当即要向她行礼,却被她挥手制止了。 赖布衣乍见赵蓉,大为诧异,待要出言询问,但见赖夫人向赵蓉躬身道谢:“多谢公主相助……” 赵蓉忙搀起她道:“伯母,我未能向皇兄求得赦免的旨意,但怜你一片爱儿之心,唯有出此暗度陈仓的计……这是我能做的极限……接下来的,就要看你们母子的造化了……” 赖夫人点头道:“是是是……老身一定会步步小心,绝不连累公主半点……” 赖布衣只听得一头雾水,忙出言询问:“娘,公主,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押着一名黑布袋套头的囚犯走来。 待二人走至近前,赵蓉便抬手示意那侍卫摘去了所押囚犯的黑布袋。 同时,两名官差也替赖布衣取下了枷锁。 只见那囚犯的样貌,竟与赖布衣长得很相似。 赖布衣见状,立时就反应了过来:“公主,你是要李代桃僵,找人假扮我?这……这怎么可以?这是欺君之罪啊……” 转而,他责怪起母亲:“娘,公主任性胡闹,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啊!” 赵蓉闻言,气道:“赖布衣!本公主一心想着救你,你却认为本公主是在任性胡闹,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本公主的好意吗?你说本公主任性胡闹。那你是什么?你不顾你母亲的维护,屡次三番的顶撞皇兄,违逆本公主,你何止是任性,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赖夫人见此,忙竭力劝说儿子道:“布衣,公主一直以来,对你青睐有加,这次又冒了这么大的险帮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公主的心意啊……” 赖布衣却抚额甩出一句:“她哪里是在帮我!她这分明是要害我!” 赵蓉气得不行,但恐迟则生变,遂催促道:“够了!赖布衣!本公主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你马上跟你娘走!走的越远越好!但你要给本公主记着,你欠着本公主一个人情!有朝一日,定然是要你奉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