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议政殿,时值早朝, 只见宗泽,手捧奏折,缓步出列,向赵构躬身奏禀道:“启禀皇上,不日前,微臣收到金国国主的书函,称,为示对议和的诚意,愿放回部分质子。为此,微臣漏夜拟出了所有沦陷于金国的宗室名单,以供皇上选择……” 此言一出,令得赵构和百官们都大为意外。 随后,徐迪在赵构的示意下,接过宗泽的奏折,转呈于其。 赵构打开奏折后,先翻看了宗室名单。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徽钦二帝的名讳,其后是母亲韦氏、公主赵莞,以及其余一些年纪较幼的宗室子女。 对此,赵构的脸上未见有何波澜。 他抬眸看了眼宗泽后,合上奏折,道了一句:“宗卿家想得甚是周全,辛苦了,朕自会斟酌。” 宗泽还待要说些什么,却见赵鼎出列奏禀:“启禀皇上,广德那边的堤坝崩塌,有数人受伤……” 赵构一听,震怒道:“不是刚修建好的吗?怎么会崩塌的?” 转而,他问责傅天华:“此事是交由你负责的,你是怎么督办的?” 但见傅天华蹙眉上前道:“这可怪不得微臣……微臣已竭尽所能督办,但那些存心要占便宜的人,是无孔不入的,要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微臣也是无从杜绝……” 赖布衣闻言,先是冷讽一句:“存心推卸责任者,又何患无辞……” 随后,他上前一步,躬身请缨道:“请皇上恩准微臣,去抚恤伤者。还有,微臣要替枉死的石老汉平冤。” 赵构捋须,作思忖状片刻后,允道:“赖国师既有心而为,朕就准奏……不过,修堤事宜,乃属工部之责……” 他说着,对傅天华道:“你督办修筑堤坝不利,有失职之罪。朕且给你个补过的机会,你跟赖国师一起去广德吧……” 傅天华微撇了撇嘴后,遵了一声:“微臣领旨。” 转而,他看向赖布衣,笑道:“赖国师,想不到,你我还有合作的机会奥……” 对此,赖布衣未加理会,接着向赵构请奏道:“微臣还有一事求皇上恩准,就是需要关押在刑部大牢的陆知事口供,以便将涉事官员绳之以法。” 一旁的傅廷封听后,便出列奏禀道:“皇上,那个陆知事,微臣曾盘问过,其口风甚紧,皆因投鼠忌器。以微臣愚见,现下不宜取其口供,其家人的性命被人拿捏着,他怎会配合?即使是配合了,若他家人有失,也难保他会自裁,而死无对证。又或是届时反供,徒增掣肘……” 但听傅天华道:“傅尚书说得极是,这犯官的亲属,也是人命嘛……有道是,祸不及家人。若只图所谓大局,而无视人命,那何止是绝情,那是没人性……” 他说着,转向赖布衣,笑着质问道:“赖国师向来忧国忧民,体恤百姓,怎会如此欠缺考虑?” 却听秦哲轩出言讽道:“诶,傅侍郎这一问,可知会令赖国师揽上多大的罪名吗?众人皆知,你与赖国师有嫌隙,可你们终究是兄弟一场,该不会弄到,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田地吧?” 陈显阳当即反唇相讥:“诶,小秦大人,你不也和我表哥有过节吗?我表哥是秦大人的干儿子,与你好歹也是干堂亲,你也不至于落井下石的奥……” 秦哲轩待要回敬,但听秦桧轻咳了一声,以示他闭嘴。 赵构看着几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却也未见其有何波澜。 倒是宗泽,表现得十分反感。 但听他,加重语调,大声的向赵构奏请道:“皇上要斟酌接那几位宗室回朝,微臣不敢左右,但请拟定下出使金国的人选……” 赵构遂微抬双眉问:“嗯,那宗卿家可是有推荐的人选?” 宗泽在看了一眼儿子后,禀奏道:“以微臣愚见,犬儿是最佳的人选,他身为兵部尚书,官位高,出使金国,一来,可显示我朝对外族的尊重,二来,也可让金国见识下我朝人才济济,不容其小觑。” 宗煊听后,不由为之蹙眉,但也不好说什么。 却听傅天华不认同道:“展示实力,确有威慑作用,然,也是兵家之大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金人也是懂得的……” 宗泽听后,不禁语塞。 赵构则捋须点头道:“嗯,此话也不无道理……” 这时,只见秦桧眼眉一动,奏禀道:“皇上,宗大人是在替皇上分忧,原就无可厚非……不过,只是少想了一点……那就是,无论皇上选那几位宗亲回朝,应先准备好他们的府邸才是……噢,皇上,说到此,请恕微臣多嘴,淳郡王回京数日,一直住在天竺觉明寺名下的宅子,是不是也需封以府邸?” 对此,宗泽大为气愤,指着秦桧斥责道:“你明知道国库吃紧,筹措军饷和赈济还且不及,却怂恿皇上奢建行宫,如今,又巧立名目让皇上开国库……秦桧,你是想要毁了我大宋吗?!哼!皇上姑息你,百官忌惮你,我宗泽可不能再容忍你!今日,我就要替大宋除了你这个奸佞!”说罢,便要去拿供于一旁木架上的镇殿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