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一边,董月卿正在营帐内整理着药材。 只见紫苏走进帐来,向董月卿一礼后,说道:“小姐,看来那位傅公子,应该就是您儿时所见过的那个人……” 董月卿闻言,点头浅笑了一下后,自顾自的,继续整理起了药材。 但听紫苏问道:“那,小姐,是不是要紫苏去请傅公子过来?” 却见董月卿摇摇头道:“儿时的匆匆一面而已,冒昧的请人家过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见也罢……” 紫苏点头道:“也是,小姐和傅公子那个时候,都还是孩子,又不太熟,又事隔这么年,是没什么好见的……”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多嘴道:“啊,对了,那位傅公子,看着倒是跟公主挺熟稔的呢,一听说公主在营里啊,就吵着非要求见……” 董月卿听到此,不自觉的一蹙眉。 跟着,她放下手中的药材,询问紫苏:“他要见公主?那,公主怎么说?” 紫苏尚未解其意,便如实的回道:“见了,还是由小敏姐姐,亲自掀起帐帘,请傅公子进帐的呢……” 董月卿闻言,脸上浅笑依旧,语气听似无波无澜的说道:“公主曾在十王殿遇险,幸得那赖四公子所救,傅公子既与赖四公子是兄弟,那自然也是有份相助公主的,他们由此相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到此,紫苏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欢喜的道:“对了……这提起兄弟啊,哎,跟傅公子同行的那位姜公子,对傅公子,也是称兄道弟的呢……” 她说着说着,竟自对姜展宏和傅天华品头论足起来:“诶,小姐,说起来,您嘴里常说的那位傅公子的性情,与他小时候比,应该没怎么有变化,跟您说的差不多耶,话不多,看着温温润润的,像个谦谦君子……但要我说啊,什么谦谦君子,明明就是傻憨憨嘛……” 她说着,手捂着嘴,笑了一下后,接道:“嗯,倒是那位姜公子嘛,说话就比较直接啦,还蛮风趣的呢……跟傅公子这么一比,姜公子看着更像是位少年侠士呢……啊,对了,他还夸我的菜做得好吃呢……”说着,得意的甩了甩垂于耳边的辫子。 董月卿听着紫苏所说,眼前不禁分别闪过傅天华儿时及如今的模样。 转而,她又回忆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来。 紫苏看董月卿在出神,便想作弄于她,遂掀了掀帐帘,冲外喊了声:“咦,傅公子来啦!” 董月卿闻言,回过神来后,看向帐帘,却见紫苏正嬉皮笑脸看着自己。 董月卿先是一阵尴尬,旋即,佯装生气的训斥苏紫:“臭丫头!又捉弄我,看我不打你!”说着,站起身来,作势要动手。 就在这时候,但听帐外传来宗煊的一声呼唤:“月卿……” 董月卿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并示意紫苏去掀帐帘让宗煊进来。 宗煊入帐后,看到紫苏还在偷笑,便笑问:“怎么?你们主仆俩,又在玩闹些什么呢?” 董月卿瞟了一眼紫苏后,对宗煊微嗔道:“煊哥哥,紫苏这个臭丫头啊,真是愈发的没大没小了,不是捉弄我,就是气我。都怪我,太惯着她了,我是治不了她了,你帮我治治她吧……” 宗煊笑着摆手道:“诶诶诶……月卿啊,这可不行。谁不知道,紫苏是你娘钦点的,除了你和你娘,哪个能管得了她啊……” 只见紫苏,扮着鬼脸说道:“是啊,我可是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喔……” 董月卿听后,不禁思及亡母,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伤感。 紫苏见董月卿面露哀容,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小姐啊,别难过了,紫苏不捉弄你了……紫苏会好好的陪着您,伺候您一辈子的……” 宗煊见状,遂也劝道:“月卿,你爹常说,你娘喜欢看你笑的,她在天之灵看着你呢,你可得开心些啊……” 董月卿闻言,摸着挂在项颈上的玉佩,点头道:“嗯,煊哥哥,我会的……” 转而,只听宗煊通知她道:“对了,月卿,据我派出去的前锋卫,飞鸽来报,他们已经打开了南面的一条通道,只要能顺利过江,就能甩脱掉金人的追击。所以,我想尽快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 董月卿听罢,点头道:“好,煊哥哥,我这就跟紫苏去准备起来。” 但听宗煊询问:“对了,月卿,你对于秦桧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是怎么个看法的?” 董月卿闻言,微讶反问:“怎么?煊哥哥是对他们二人的身份,有所质疑吗?” 宗煊脸色一凝,道:“如今,我身负保护皇上的重任,自是容不得一丝丝的疏忽。莫要说我多疑,即便那二人,跟秦桧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放心他们留在营中的……” 董月卿点头道:“煊哥哥的顾虑,我明白……说实话,那位姜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无从谈起……至于,那位傅公子嘛……我与他,在儿时曾见过一面,虽事隔多年,但单论这次偶然重遇,看他的一言一行,应该不会对皇上有所图谋。再则,公主曾得赖四公子相救,赖四公子与傅公子又是兄弟……” 宗煊脸色一缓道:“说是这么说,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这些时日来,我总觉得秦桧鬼鬼祟祟的,奈何,始终抓不到这只老狐狸的尾巴……所以,待起程后,我还是要派人,在暗中看着点他,及傅天华与姜展宏为好……” 董月卿听后,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帐外有士兵来向宗煊禀告起程事宜,宗煊遂出帐去处理。 但听紫苏不悦的道:“小宗将军未免也太过小心了吧……傅公子与小姐您是认识的,跟公主也很熟稔的呢……小宗将军就算不相信小姐您,也该相信公主吧?还有,姜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心怀不轨之人,凭什么怀疑他们嘛?” 对此,董月卿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没好气的瞟了一眼紫苏后,说道:“煊哥哥自幼熟读兵书,成年后,即带兵打仗,出生入死,几经历练,他自有他的识人之道,又岂是你我轻松几句话,就能让他对某人或某事打消戒备心的?好了好了,快去打点吧……” 紫苏撇撇嘴后,应声出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