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翠芬还呕着气,方荣遂哄她回房休息。 夫妇俩在经过女儿的房间时,翠芬因瞥见女儿的睡态,而再度气恼起来。 她不由分说,冲进去后,抬手就要掌掴女儿。 方荣赶紧上前,抓住妻子的手,劝止:“啊呀,女儿好好的睡着,你打她做什么嘛!万一哭闹起来,这让人听着,不笑话咱们吗……” 翠芬遂顺势在丈夫胸前一捶,嗔怪道:“笑话?你还知道会被人笑话啊?打女儿会被人笑话,那你这几年,卑躬屈膝地装奴才,就不怕被人笑了?” 方荣立时头大:“翠芬,你怎么又说这些个话……跟你说了多少……” 但听翠芬打断道:“不是我总揪着不放,是你脑子老打铁!说什么说了多少回了……你不就是想说赖家对我们有恩嘛……是,赖家对我们有恩。我们方家的祖坟被毁后,若不是赖家,方家先人哪有得安息!我生青梅难产,也是靠赖家,才得保残身……” 方荣闻言,又是愧疚,又是懊恼,不由发出长叹。 翠芬见状,心疼起来,遂倚靠在丈夫肩头,柔声地道:“荣哥,我老这么说你,并不是抱怨你。我只是想说,凡事得有个头……难道,你就打算在赖家当一辈子的奴……你不为我们设想,也该替女儿设想一下。先不论,赖家怎么看我们。在外人眼里,或都已经当我们是赖家的仆人了吧……现在,女儿还小。可等她长大了,她会怎么想?最重要的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你想想看,一个在外人眼里,被当成丫鬟的女孩子,有哪个好人家会要?我们方家,虽不能与高门大户比,可也是清白的正经人家。你难道要女儿沦落到,嫁与屠夫或卖菜的?还是给人当妾室?” 方荣皱眉道:“诶,没这么严重吧!翠芬,你多虑了……” 翠芬瞬间又来了气,一把推开丈夫后,嚷道:“怎么不严重了啊?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她说着,用手指戳着丈夫的额头,嗔怪:“方荣!你啊你啊!你活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开窍呢!当年,我只道嫁了个实成本分,会过日子的好男人。谁知道你,你竟个牛皮灯笼点不亮!” 但见方荣正色道:“翠芬,你说的,我懂,我也知道,我们跟赖家的关系有些尴尬。可是,我当初,既已说了要跟随老……现如今,若突然提出脱离,你让人家怎么想……我……” 翠芬没好气地道:“我让你一下子脱离了吗?我是要你有个打算!” 方荣挠挠头,问:“打算?那要怎么个打算呢?” 翠芬眼眉一动,试探性地问:“你想没想过,置办些产业?比如,买块地收田租?或是做个什么买卖?” 但听方荣打断:“这怎么可以?让老爷知道了不好!不行,不可以……” 翠芬立时嗔怒:“好!就当我白费口舌!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闭上嘴。你想怎么样,随你!”说着,独自回了房间。 方荣想跟去劝慰妻子,却吃了个闭门羹。 他没奈何地摇摇头后,走向后院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