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然错愕了一下，微红的明亮眼眸中有了明显的惊讶。 他居然让她喊“叔叔”。 如果之前没有那种关系的话，叫叔叔也很正常。 可是，在有过那种关系之后再叫叔叔，程怡然觉得特别的尴尬。 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她怀疑的目光凝视着男人，想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冯祁也看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交汇，隐约当中却有一种“噼里啪啦”的感觉。 甚至，南乔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火药味。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程怡然咬了咬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南乔忽然觉得，今天真的是看了一出好戏。 同时，也非常同情程怡然。 在冯叔这样的老狐狸面前，程怡然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冯叔啊。 但是，冯叔让人家女孩叫他叔叔，这是要干什么呀？ 恶趣味吗？ 南乔眼底溢出一抹笑意。 没想到冯叔这样的人，也有恶趣味。 南乔也不言语，就看两人在那里眼神交汇，哪怕是有风雨机会的感觉，也沉默不言，就纯属看戏。 良久之后，程怡然或许是感觉到了沉默下去不行了，这才不得不开口道：“冯先生说得对，我确实跟南乔的年纪相仿，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叫您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只要冯先生不介意把您叫老了，我倒也无所谓。” 冯祁反倒是笑着开口道：“我本来就已经有些老了，你叫一声叔叔也不会把我叫的很老，你的称呼又不是咒语，没有那么厉害，一下就把人叫老。” 程怡然眼眸一紧，快速地脱口而出：“冯叔好。” 冯祁虽然只是想要逗一逗这个女孩，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叫了自己叔叔。 说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就觉得好像有些沉闷。 一句“叔叔”把他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的那种感觉。 但，冯祁到底是久经江湖的老狐狸，淡淡一笑，平复了那微乎其微的一点情绪。 接着，他云淡风轻地开口道：“嗯，程小姐以后也是我侄女了，以后来高川的话，可以去家里做客。” 程怡然眸光一颤，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冯叔客气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晚辈也许会叨扰。” 一句晚辈，把他们的关系拉得很远。 前尘往事都不再去想，也挺好。 程怡然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也不想被南乔看出来她跟冯祁之间的不寻常气氛。 “嗯，不用客气。”冯祁依然淡淡笑着。“随时欢迎你叨扰。” “冯叔客气了。”程怡然赶忙道：“我就不打扰冯叔和南小姐了，你们去逛吧。” “客气了，怡然，”冯祁忽然换了称呼：“既然叫我一声叔叔，那就一起逛吧，正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程怡然一下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冯祁。“吃饭就不必了。” “你刚才不是认了我做叔叔吗？”冯祁笑着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那做叔叔的，请你吃个饭也很正常不过了。” 程怡然又想要拒绝。 冯祁再度道：“就在这里吃素斋，把一身俗气都给净化一下，省得那么世故，你说呢？” 南乔差一点要给冯祁点赞了。 冯叔很厉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是主动出击吗？ “对啊，怡然，一起逛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这边看起来很不错，你一个人逛不如我们一起。” 程怡然微微惊讶，看向南乔。 南乔的眸光澄澈，倒也没有看不出情绪。 她刚才几乎以为南乔是故意的。 但这样看南乔，似乎并不知情。 程怡然再看冯祁，也只能道：“冯叔说什么就什么吧，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侄女不必客气，你一个人在这里逛，遇到坏人可麻烦了，咱们一起逛，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怎么可能会遇到坏人呢？ 程怡然觉得，现在最大的坏人是冯祁。 他分明是故意的。 如果说南乔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情有可原。 但冯祁知道啊。 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邀请她一起出游，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程怡然甚至连想要拒绝都不能。 冯祁看出她的情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刚才那样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怎么会？”程怡然立刻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可能失恋。” “哦，原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呀。”冯祁笑了笑，唇边的弧度有些锋利，探身也似乎意味深长了很多。 程怡然觉得，当着南乔的面，说这些，真的很尴尬。 如果南乔不在，她一定扭头就走。 可以断定这男人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她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对男人道：“比不了冯叔年纪大，恋爱经历多。” 冯祁轻笑了一声。“巧了，我虽然年纪大，但从来没有感受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