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她冷声说道，“去，把欢宜香拿来。” 颂芝一愣，不解地问道：“娘娘，您还要用欢宜香吗？” 华妃冷笑一声：“用！为什么不用？本宫要让皇上看看，他赐给本宫的‘恩宠’，究竟是什么东西！” 颂芝不敢违抗，颤抖着去取来了欢宜香。华妃接过香炉，狠狠地吸了一口，那熟悉的香味，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她猛地将香炉摔在地上，香炉碎裂，香灰四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支离破碎。 华妃深吸一口气，挥退了仍在啜泣的颂芝。 “去，把甄嬛那个贱人给本宫叫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颂芝一愣，惊恐地抬起头，“娘娘，您……您要做什么？” 她深知华妃此刻心中翻涌的怒火和恨意，生怕她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华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照本宫说的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颂芝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出了寝殿。 残阳如血，将碎裂的香炉映照得格外凄凉。华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地攥着扶手，骨节泛白。 她用了整整七年，陪了他这么多年，可如今，却因为一炉香，一切化为乌有。不，她不甘心！她要报仇！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颂芝带着甄嬛来到了华妃的寝殿。甄嬛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欢宜香的味道，混合着破碎香炉散发出的灰烬味，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奴婢给华妃娘娘请安。”甄嬛微微屈膝，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华妃斜睨着甄嬛，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像毒蛇吐信般阴冷。“说！你是怎么知道欢宜香的秘密的？！” 甄嬛故作惶恐，身子微微颤抖，低垂着头，怯怯道：“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也是偶然得知的。” “偶然？呵！”华妃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走到甄嬛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吗？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还有谁知道欢宜香的秘密？！说！是谁告诉你的？！” 甄嬛眼眶微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娘娘恕罪，是……是俪贵妃告诉奴婢的。俪贵妃善于调香，之前…奴婢与她闲聊时，她无意间说娘娘身上的香味中有麝香的味道。”她哽咽着，声音细弱蚊蝇。 甄嬛说到此处，适时地停顿下来，仿佛难以启齿，又带着几分害怕，偷偷抬眼观察华妃的反应。 华妃的手指微微收紧，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甄嬛的下巴。 “俪贵妃？她倒是有这个本事！”华妃松开手，退后一步，在椅子上坐下，眼神阴鸷地盯着甄嬛。 “你继续说。” 甄嬛揉了揉下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俪贵妃说，欢宜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长期使用会使女子不易受孕，甚至……”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甚至会绝育。” “绝育？！”华妃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甄嬛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 甄嬛吃痛地皱起眉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俪贵妃的确是这样说的……” 华妃颓然地松开手，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用了欢宜香七年，七年啊！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体弱，所以才无法为皇上诞下子嗣，却从未想过，竟是这欢宜香害了她！ “皇上……”华妃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 “皇上他……竟然如此狠心！” 华妃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混乱。欢宜香，皇上竟然用欢宜香来控制她！七年，她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欺骗！怒火在她胸膛中燃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恨意：“甄嬛，你说的可是真的？” 甄嬛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华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她需要冷静，需要计划，才能将那些害她的人，一个个拉下地狱！ “说吧，你想要什么？”华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甄嬛今日告知她这惊天秘密，必然有所求。华妃向来恩怨分明，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她绝不会姑息，但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她也从不吝啬赏赐。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甄嬛，等待着她的回答。甄嬛此举无疑是冒着巨大的风险，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火烧身。华妃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什么。 甄嬛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绞着帕子，看上去柔弱无助，却又带着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娘娘明鉴，奴婢今日冒死将此事告知娘娘，并非为了荣华富贵，只求娘娘能救奴婢父亲一命。” 华妃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甄嬛。这后宫之中，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这甄嬛表面柔弱，实则心思缜密，竟敢拿欢宜香的事情来与她做交易。 “你父亲？他犯了何事？”华妃漫不经心地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甄嬛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父亲甄远道，如今在吏部任职。近日朝中有人诬陷家父贪污受贿，如今已被关押入狱，性命危在旦夕。”她哽咽着，声音细弱蚊蝇，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华妃冷笑一声：“朝中之事，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插手？” 甄嬛抬起头，眼含希冀地看着华妃：“娘娘，奴婢知道，年将军深受皇上器重，若是娘娘肯向年将军求情，家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华妃轻蔑地一笑，把玩着指尖的护甲套，鲜红的蔻丹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也更显出几分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