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目光落在安陵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期待。 “朕自然希望像朕,生个皇子,将来也好继承大统。”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伸手轻轻抚摸着安陵容的小腹,感受着那奇妙的生命律动。 安陵容娇羞地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如果是公主呢?生个漂亮的小公主,臣妾也好教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 “若是公主,朕便将她宠上天去,谁也欺负不了她。”胤禛语气宠溺,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公主依偎在自己身边撒娇的模样。 “若是皇子,朕便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让他将来继承朕的衣钵,治理好这大清江山。” 安陵容掩嘴轻笑,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皇上真是用心良苦。” “朕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孩子。”胤禛深情款款地望着安陵容,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将她融化。 沈眉庄回到存菊堂,满室菊香也掩不住她心头的萧瑟。 她无力地坐在榻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甄嬛憔悴的面容和甄远道佝偻的身影。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喃喃自语,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采月小心翼翼地奉上一杯热茶:“小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您在永寿宫站了那么久,仔细着了凉。” 沈眉庄接过茶盏,却一口也喝不下。温热的茶水似乎并不能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皇上对甄家……竟是如此绝情。”她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忧虑。 采月低声道:“皇上如今盛宠俪贵妃,旁人自然都入不了眼了。更何况,甄家如今……”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沈眉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是啊,安陵容如今圣眷正隆,皇上几乎夜夜宿在她宫里,连华妃都对她忌惮三分。 自己如今失了宠,位份又低,又能帮上嬛儿什么忙呢? 甄嬛形容枯槁地坐在翊坤宫破败的窗边,阳光照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能温暖她冰冷的心。 自从被发配到翊坤宫,她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 翊坤宫破败不堪,昔日的繁华早已荡然无存。蛛网结在雕花的窗棂上,灰尘积了厚厚一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甄嬛穿着粗布麻衣,枯瘦的手吃力地提着一桶污水,一步一步地挪向院子里的那棵早已枯死的梅树。 她将污水泼在树根处,溅起的污泥沾染在她衣摆上,她却浑然不觉。曾经光鲜亮丽的莞常在,如今却像个低贱的奴婢,做着最肮脏的活计。 “咳咳咳……”甄嬛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要被这咳嗽震散架。自从被贬到翊坤宫,她每日都要干粗活,吃不饱穿不暖,再加上心力交瘁,身子早就垮了。 翊坤宫的辉煌景象更衬托出甄嬛的落魄,她如同被折翼的蝴蝶,无力地扑腾在泥泞之中。 浣碧趁着夜色潜入翊坤宫,看着甄嬛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想象中的畅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她强忍着泪水,上前扶住甄嬛:“小主,您还好吗?” 甄嬛虚弱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还好,只是有些累了。” 浣碧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糕点:“小主,这是奴婢从小厨房偷偷拿来的,您多少吃一点吧。” 甄嬛摇了摇头:“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饿。” 浣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小主,您别这样,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啊!” 甄嬛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浣碧的手:“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呢?如今这境地,哭也哭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浣碧哽咽着说道:“小主,奴婢有件事要告诉您……”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将这残酷的消息告诉已经身心俱疲的甄嬛。 “怎么了?”甄嬛察觉到浣碧的异样,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浣碧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小主,老爷……老爷他被下狱了!” 甄嬛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她紧紧抓住浣碧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我爹爹他……他怎么了?” 浣碧不敢直视甄嬛的眼睛,低声道:“老爷他被诬陷贪污受贿,如今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甄嬛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清廉的父亲竟然会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甄嬛脑中嗡嗡作响,记忆的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上一世,父亲甄远道虽然后来也被罢官,但并没有牵扯到贪污这样的罪名。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走向? “小主,小主!”浣碧焦急的声音将甄嬛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甄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今再怎么慌乱也无济于事,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父亲。可是,她一个被贬到翊坤宫的废妃,又能做什么呢? “还有……还有眉庄小主……”浣碧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眉庄?眉姐姐她怎么了?”甄嬛强打起精神问道,心中隐隐预感到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眉姐姐因为替老爷求情,被皇上……被皇上禁足了。”浣碧终于说出了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甄嬛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仿佛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块肉。 父亲下狱,眉姐姐禁足,自己又被困在这破败的翊坤宫,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小主,您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浣碧抱着甄嬛,轻声安慰道,但她自己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甄嬛无力地靠在浣碧的怀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