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一旁看着小两口打情骂俏,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好了,皇帝你也别再逗晴儿了。” 在下首的纯妃眼里就像淬了毒,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尔晴灼烧出一个洞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骨节泛白,却还要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纯妃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看到尔晴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那张虚伪的面具。她明明知道那日算计她和傅恒的人就是尔晴,可笑的是,傅恒那般清风霁月的人物,竟被这个毒妇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对她如此维护!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纯妃忍不住干呕起来,她身旁的宫女连忙轻拍她的后背,低声询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然也吸引了慈宁宫中众人的目光。 太后眉头微蹙,关切道:“纯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哀家这宫里的东西不合胃口?” 纯妃强忍着恶心,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起身,虚弱地福了福身子,道:“回禀太后,臣妾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胃口不太好,方才闻了些香气,一时有些不适,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乾隆的目光落在纯妃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语气淡淡道:“既然身子不适,就先回去歇息吧,不必在此强撑着了。” “臣妾谢皇上恩典。”纯妃低垂着头,掩盖住眼底的恨意,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慈宁宫。 尔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笑容,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少女娇憨的姿态,但在纯妃眼里,却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可怖。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尔晴,当真是好手段! 乾隆并未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只当尔晴这是女儿家的娇态,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语气宠溺:“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尔晴顺势将头靠在乾隆的手心,娇声道:“臣妾哪敢打什么主意,臣妾所思所想,皆是为了皇上啊。” …… 离开慈宁宫后,纯妃便觉胸口一阵翻涌,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她本就身子弱,这些日子来一直强撑着,为的就是不让尔晴那个贱人看了笑话去。 可如今,她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身旁的宫女扶着,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娘娘,您怎么样?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贴身宫女见纯妃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担忧不已。 纯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撑住。 她扶着宫女的手,颤巍巍地回到钟粹宫。 纯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她娴熟地将纤细的手指搭在另一只手腕上,闭目凝神,开始为自己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纯妃的脸色愈发苍白,眉头也越皱越紧。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探查到的结果。 冷汗浸透了纯妃的华服,她几乎能感觉到那汗水顺着她的脊柱一路滑下,带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凉意。 指尖传来的脉象像暴雨中摇摇欲坠的浮萍,昭示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怎么可能?! 纯妃猛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 “娘娘,您没事吧?”一旁的宫女见纯妃脸色有异,担忧地问道。 纯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本宫没事,你先退下吧。” 她虽然担忧,但也不敢违抗纯妃的命令,只得轻声退下,临走前还体贴地为纯妃掩上了殿门。 殿门紧闭,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纯妃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纯妃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已经多年未曾承欢于皇上,怎么可能会……除非…… 脑海中浮现出傅恒那张刚毅俊朗的脸庞,纯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羞愤欲死。 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迹象,月事推迟,容易疲乏,偶尔还会伴随恶心呕吐……这些原本被她归咎于压力和疲惫的症状,如今看来,竟是怀孕的征兆! 这个孩子……是傅恒的。 纯妃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夜的场景,傅恒的温柔,傅恒的决绝,以及他决绝离去时,她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恨傅恒,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背叛,更恨他不肯为了她放弃一切。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一厢情愿,恨自己的飞蛾扑火。 如今,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这让她该如何自处?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 纯妃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是她的孩子,也是傅恒的孩子。一想到要亲手扼杀这个孩子,她的心就如同刀绞般疼痛。 纯妃的指尖轻轻划过平坦的小腹,在那里,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她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一个错误,一段禁忌,一个足以将她推向深渊的秘密。 “可他是我的孩子啊……”纯妃喃喃自语,眼中泛起一丝母性的温柔。她想起傅恒深邃的眼眸,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夜他强压着欲望,最终却在她耳边留下叹息的无奈。 “纯妃娘娘,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傅恒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决绝,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 “不可能……是不可能的……”纯妃惨然一笑,是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女人,一个是侍奉君前的御前侍卫,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伦理纲常,是皇权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