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掩唇轻笑，高妃这副骄矜的模样，像极了花园里那只被精心呵护的波斯猫，毛茸茸的，傲娇地昂着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逗弄一番。 怪可爱的…… 她也不恼，只淡淡道：“高妃说的是，本宫倒是忘了，纯妃娘娘可是出身名门，书香世家，自然比不得我们这些粗鄙之人。” 这话一出，高妃还没来得及得意，纯妃的脸色却是一沉。 尔晴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将她与高妃绑在一起，暗指她们都是仗着家世出身才得以在后宫立足。 而她自己，则成了那个不靠家族荫蔽，全凭自身本事获得皇上宠爱的“励志典范”。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尔晴！ 纯妃在心里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皇贵妃说笑了，出身这种事情，乃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选择。倒是皇贵妃您，出身包衣，却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这等手段和毅力，才是真正令人佩服的。” 她这话说得绵里藏针，看似在夸赞尔晴，实则是在讽刺她出身卑微，全靠心机手段上位。 尔晴掩唇而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莫名地让纯妃感到一阵寒意。 她缓缓放下手，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凌厉的锋芒，直直地射向纯妃：“纯妃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出身低微便活该被人踩在脚下，任人羞辱吗？莫非这宫里头的规矩，便是如此欺软怕硬不成？” “臣妾并非这个意思……”纯妃脸色一白，她没想到尔晴竟敢当着高妃的面如此咄咄逼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尔晴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莫非纯妃娘娘是在暗示本宫，能够有今日，全凭不择手段，巴结皇上吗？” “你！”纯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尔晴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曲解她的意思！ “怎么？被本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尔晴挑眉冷笑，毫不退让地迎上纯妃愤怒的目光。 “若要说出身，本宫乃喜塔腊氏，是正黄旗，至于纯妃的苏氏……” 尔晴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轻蔑地扫过纯妃，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纯妃出身苏氏，不过是汉军旗出身，在满人眼里，比包衣奴才都不如。尔晴这番话，可谓是戳中了纯妃的痛处，让她无言以对。 高妃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心里乐开了花。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她想拉拢的对象，一个是她的眼中钉，如今两人狗咬狗，她自然乐得看戏。 “皇贵妃娘娘说的是，出身这种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高妃掩唇轻笑，状似无意地添油加醋道：“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敢在皇贵妃娘娘面前摆谱！” 纯妃气得脸色铁青，却也知道高妃说得是事实，只能将这口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尔晴看着纯妃吃瘪的模样，心中一阵畅快。 高妃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这后宫的日子可太无聊了，难得有这么一出好戏，她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 纯妃这会儿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尔晴见纯妃脸色惨白，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却还在强撑着，心中冷笑一声，这便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 “纯妃娘娘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觉得本宫说得不对？”尔晴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字字句句都戳在纯妃的心窝子上。 “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宫里头啊，最忌讳的便是自恃身份，目中无人。纯妃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尔晴说着，还故意转向高妃，笑着问道。 高妃也配合地掩唇笑道：“可不是嘛，这做人啊，最重要的便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 “你…你放肆！本宫…本宫是富察皇后的闺中密友！本宫虽然说是个汉军旗，但也是从潜邸就伺候皇上的，岂容你这么羞辱！” “呦，瞧纯妃这话说的，本宫可没有羞辱您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尔晴掩唇轻笑，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万种，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凌厉。 “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后娘娘的闺中密友，可皇后娘娘生前待人宽厚，从不曾以身份压人，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耀武扬威的资本了？” 尔晴话音刚落，纯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她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尔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贱人，竟然敢拿皇后压她！ “再说了…纯妃你……真的好先皇后当闺中密友吗？”尔晴的话语中带着警告，眼神却如同冰锥般刺向纯妃，仿佛要将她心底的秘密挖出来示众。 纯妃被尔晴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吓得倒退了半步，脸色煞白。她下意识地看向高妃，却见对方只是事不关己地品着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纯妃这是心虚了？”尔晴步步紧逼，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纯妃，您不会想说，您和皇后娘娘的这位‘闺中密友’，也曾有过一段‘姐妹情深’吧？” 尔晴没有直接说出傅恒的名字，却字字句句都指向了他。 纯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仿佛风中落叶般脆弱。她死死咬着下唇，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慌乱和恐惧。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纯妃色厉内荏地反驳道，声音却细若蚊蝇。 尔晴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微微俯身，凑近纯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纯妃娘娘，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会成为梦魇的。您说，若是皇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