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说什么呢,行舟没听明白。”行舟懦懦开口,拿起一旁的浴巾,给他擦洗起身上的伤口来。 景裕摇摇头,并未多言,反而闭目休息起来,不过脸色看起来仍不是太好。 一炷香后,梳洗一新的景裕重新出现在了音纱面前,行舟和慕战识相的守在外头,连夏凝也在放下餐点后,自觉地走到了屋外。 “喏,二哥,吃些吧,放心,都是素食。”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吃食,音纱自顾自抿了口茶水,准备听接下来的故事。 果不其然,原来一脸抗拒的景裕,在听到了都是素食后,才放心的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东西来。 边吃忍不住吐槽,“妹妹,你怎么会认识十一前辈这种人。” 景裕回想着这几日经历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隐隐反胃,还好桌上没有肉菜。 “先前不是说了吗,有次无意间救下的,他非要说欠我一个人情,日后有事可以找他。” “那他…以前就一直是镖局的镖头吗?” 音纱: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无奈,音纱微微摇了摇头,出言安抚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 看着自家二哥一脸不相信,音纱看着他的眼神愈发诚恳。 景裕:…… 若不是事情太过血腥,不适合和妹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讲,景裕想他现在一定在大吐苦水,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 第一天白日还好,十一带着他出了城。 路上他问要去什么地方十一也不回答,一路除了偶尔补充食物和解决身体问题,就一直没停过。 直到晚上,马车终于停下,景裕还以为到了地方要住宿休整,没想到十一除了让他下车时说了句话,之后就一路一声不吭。 黑漆漆得走在路上,也不点个火把,眼见着越走越偏,不像是有人烟的眼子,最后景裕忍不住问他们是在什么地方。 猜当时他听到什么? 走在前面带路的十一,轻飘飘得送了他三个字——乱葬岗。 他当时寒毛都竖起来了好吗! 跟着十一的第一天,夜宿乱葬岗(?`?Д?′)!! 第二天,去了深山,看见一只大虫和黑熊为了争抢地盘,互相撕咬,皮开肉绽。 第三天,回了城,还以为是十一良心发现让他缓缓,没想到一到晚上,又带着他七拐八拐不知怎么到了一家地下拳场,看着场下的拳手们,为了抢一碗白饭,拳拳到肉,死生不论。 接下来的第四日; 第五日; …… 终于盼来了第七日,十一通知他可以回家休息两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得从无常镖局跑了出来,连去时的小包裹都顾不上了,因为里头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衣衫了。 音纱看着自家二哥这副熊样,突然就理解了每次爹看见二哥不爱读书时候,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二哥,这你就受不了了,还参什么军?” 短短七日啊,就七日,景裕就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一念人间,一念炼狱。 战场上可不会有人给你愣神的时间,所以前几日,十一什么都没做,就带着景裕出门见了见血。 连打猎都没见过人,突然要上战杀敌,那不是闹着玩吗? 被质疑的景裕立刻就不依了,说他什么都行,如今绝对不能说他吃不了从军的苦。 他骂也挨了,罚也受了,苦了也吃了,锅绝对不背! “我能行!” 看着他逐渐坚毅的眼神,音纱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欣慰。 原先确实想要回家诉苦的景裕,最后到底是没有选择回去。 反而是选择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日后,带着让行舟回去取来的衣物,便咬着牙回了无常镖局跟着十一苦练,一直临到新军开拔前集合的时候才回来。 相比每日水深火热的景裕,景轩和景元两兄弟的日子就要舒坦多了,他们正在家中会客。 崔良自从进了叶府,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了,凌风是什么臭瞎子,外地的土包子? 他看他凌风才是个没见识的穷鬼,特么谁家连下人住的屋子都用透明的琉璃封窗啊。 土豪还差不多! “景轩兄,你们……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与崔良一同前来的谢瑜和秦天磊,看着堪称豪华的叶府,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抹苦笑。 恐怕连皇宫里都用不上那么大面积的琉璃,何况还是最难烧制的透明琉璃。 景轩:……那什么,我家妹妹说挺便宜的。 咱就是说,也不敢说。 说来也巧,每年殿试成绩出来后,因为离进士们正式上任前,朝廷都给予一段时间的假期让新科进士回乡“衣锦还乡”,以示皇恩浩荡。? 文人学子们,也会趁机利用这段时间,举行各种诗会。 谢瑜他们会找上门,也是为了此事。 先前春闱成绩出来后,谢瑜就曾上万松书院邀过叶家兄弟,不过当时被景轩以要安心温书为由,婉拒了。 如今兄弟三人,两人位列一甲,一人从军,自然是有了闲暇时间,谢瑜便想着再次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