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吓唬他……”蒋捷在节日扔下秦风一个人,已觉得有些不舍,何况江山这么一说,照他怕自己生病那脾气,肯定是过得不安生了,“算了,到你那儿再说吧!”
蒋捷知道对自己的破烂身体,秦风是非常非常自责的,小心到即使感冒发烧的小状况,他也会草木皆兵,紧张得不得了。所以飞机上忽然难受不舒服的状况,他不敢跟秦风说,就怕他自己在南方瞎担心,怕是要夜不能寐了。到了江山的楼下,就看见他的助手已经等在门口,迎着他走过来:“山哥等捷少呢,请跟我来!”
蒋捷敏感地感到楼下多了几个人,虽在暗处,可没躲过他的眼睛,江山也太小心了吧?有必要吗?再没多想,举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江山自己,穿了件深色的薄毛衫。见他来了,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伸臂来了个熊抱。
“好久不见,还怪想你的!”
“我可不想你!”蒋捷不客气地说,脸上却带着笑容,“大过节的,下边怎么还那么多人呢?”
不等江山回答,楼梯上传来一声低喝:“把你的爪子拿开!”
江山也知不用回答蒋捷刚刚问的问题,假装悻悻然地将胳膊从蒋捷肩膀上放下来。扭头再看身边的蒋捷,他却是整个人看着楼梯上的身影,定定地楞住了!
自从他们搬去旧金山,几年来,秦风从没回来过芝加哥。尽管最近他也开始小范围的曝光,却也没敢和蒋捷说,都是江山帮他联络。
“你,你怎么来了?”秦风从楼梯上走来,来到蒋捷身边,想搂住他,不想蒋捷紧绷着向后一步,脸上惊讶之色不退:“你这是疯了吗?下面还故意加了那么多人,不是让人怀疑今晚江山有特殊访客?”
“是特殊么!”江山边走开,去酒橱拿酒,边解释说,“我们三个认识,又不是什么秘密。外头都知道你的新男朋友,是我介绍的!”
“你也跟他一起疯?”蒋捷冲江山不快地说。
“花好月圆的,把你扔在江山这儿不放心!”秦风不管蒋捷不理睬,硬拽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还怪我呐?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惊是惊了,喜就没有。喂?脸别拉得这么长!”
蒋捷眉头深皱,久久不散。这种问题,两个人争论过好多次,可总是没有结果。蒋捷不在乎一定要生活在焦点中,他总是担心,一旦秦风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会招来杀身之祸。两个人躲得远点有什么关系?有段时间,他就在看加勒比海一带的岛屿的地产,那里来往的人很少,躲一辈子也不会给人发现。可秦风明显不在乎,他也不想搬到“鸟不拉屎”的“荒岛”。“你父母想你了怎么办?”每次他都这么说,“我是那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拉着你跟我坐活死牢?”
蒋捷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吵架伤感情,就象江山劝他的,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难道是为了吵架?可他害怕,他总是害怕,怕哪一天醒来,身边又是空的。
“跟父母吃饭吃得怎么样?”秦风难得好脾气地引诱蒋捷说话,“吃什么好东西了?”
蒋捷也不想在中秋晚上,又是江山家里闹别扭,低低回答,“吃得挺好的。”
“你姐姐回去没有?”
蒋捷摇摇头,“她晚些时候会过去吧?所以我吃过饭就走,也没多逗留。”
秦风说过不介意他于林家有联系,毕竟他们是亲戚,可蒋捷还是能不见面就尽量避免。他接过江山递过来的浅浅红酒,握在手里,晃了晃,透明杯子荡漾着华丽的酒红。
“你回来,该不会见什么人吧?”他抬头瞅了秦风一眼,郁郁地问。
“为了见你呗!”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你当我是你?有事也瞒着!”
蒋捷见他又把这事提起来,心里头狠狠踩了江山几脚,才叹气与他说道:“确实没什么!是随行的人太紧张了!”
“在你这儿,得趴在医院里不能动才叫‘有什么’是不是?”说着,手臂绕上他的肩膀,“江山电话一来,都给你吓死了“什么?”蒋捷瞪大双眼,扭头看江山,“你还主动跟他汇报?”
他本来以为是秦风逼问,江山没法隐瞒,却不想江山这没良心的家伙,竟然主动出卖自己?
“喂!你这是什么话?当时飞机上电话过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状况?万一你出事,他还不把我活吃了?”江山说着站起身,“不跟你俩瞎搅和,今晚,你们随便,我出门。”
“这么晚你去哪儿?”蒋捷回头,看着正穿外套的江山,疑惑地问。
“我是谁呀?什么时候能缺温柔乡。才不会傻了吧叽地留下来看你俩缠绵……”开门前,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转回来说,“手机都开着……客房的床单是今天新换的,床头抽屉里,什么都有!”
秦风见蒋捷脸红得要滴出血,伸手将身边的靠枕扔在江山脸上:“你他妈听起来象个皮条客!要滚快滚,少废话!”
江山走后,客厅里只剩两个人,却谁也没说话。秦风打了个电话,得到“一切安排妥当”的答案后,才将手机揣在兜里,凑到蒋捷面前,捧起他的脸:“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别跟我赌气,好好一个中秋节,高兴兴地过,好不?”
蒋捷虽然仍稍有凄凄,也不想扫了秦风故意赶过来的兴致,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楼。江山这里对蒋捷而言,并不陌生。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江山去旧金山看他们,但他每次回来,都会在这里住上一两天。只是跟秦风一起过夜,自从多年前那次重逢,倒有几年没有经历过。
江山生活上,算是习惯奢侈的那种类型,就算是客房,也收拾得十分讲究,尤其是十七英尺高的一面玻璃墙,灯火辉煌的金融区,拥挤的摩天大楼批光挂彩地,近近地,就矗立在窗外。晴朗的夜空,月朗星稀,蒋捷看得专注,不知不觉地,身后的人默默地靠近了,抱着他,在他脖颈处,轻轻吻着。
蒋捷开始只是静静享受,慢慢有了反应,转身吻上刮得光滑干净的下巴,那带着烟草味道的嘴唇。秦风试着戒过烟,但不成功,蒋捷便劝他不要戒了,“习惯你的烟味,要是没了,我也不习惯。”于是不了了之,只是不当着蒋捷的面抽了。
烟草味并不重,被一种奇异的香水气神秘湮没着,带着柔暖的体温,近在咫尺地,熏染着蒋捷渐渐沉醉的感官,他便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什么怨恨,什么顾虑,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不去管。他的鼻子里浅哼了一声,心里叹息着,暗暗念着那个不能再说出口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