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小插曲,韩明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观赏这座‘聚英殿’,缓步走向正在闲聊的贺正儒与萧革。 “哎呀,韩侯,在下可是寻了您好久啊!” 萧革满面笑容的倒了一杯酒,主动呈给韩明和对方轻碰杯,一饮而尽。 听到对方的称呼,韩明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因为能这么称呼自己的,多数都是国内相熟之人的敬称。 眼神微微转向一旁的贺正儒,只见对方轻轻点头微笑,韩明心里一下子就懂了,这是把萧革拉上贼船了。 “萧相客气了,在下一介晚辈,怎劳得您惦念,是我应该敬您才是。” 理通了其中的关键,韩明同样轻笑着拱手一礼,拿过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见到韩明如此上道,给自己面子,萧革一下子感觉倍有面子。 毕竟对方可是大宋,或者说举世闻名、首屈一指的文武全才,还是招了他国忌讳的顶级人杰,这么奉承自己,那还不飘飘然起来。 “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韩侯也不用如此拘谨。” 萧革只一句话,就把自己和韩明的关系拉的很近,让人感觉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我在北地蜗居多年,可是很少见到如韩侯这般少年英才,堪称我辈读书人的典范啊!” 萧革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当初就是游嬉于圣宗宠幸亲信者中间,通过谄媚讨好互相比附亲近,为同流之人所称道,因此为圣宗所知晓。 在兴宗期间更是时常矫饰情性以媚惑对方,使得兴宗异常偏爱萧革。 拜为南院枢密使,诏令位在诸王之上,封吴王,后来改任知北院枢密使事,进位为郑王,兼中书令。 等来到道宗年间,更是通过威望和阿谀谄媚的本事,使自己成为顾命大臣之一,与萧阿剌一同执掌国政。 后面萧革与萧图古辞、耶律重元混在一起,找借口清除了萧阿剌,踩下了大辽下坡路的油门。 按道理来说如此一个人物再怎么样也不应该从圣宗朝声名鹊起,然后历经兴宗朝,最后达到道宗朝的顶峰。 可偏偏如此一个有才无德的人被辽国三任君主所喜爱,这就不得不提他的父亲——萧和尚。 萧和尚 ,字洪宁,国舅大父房之后,为人忠直,多智略,善谋划,乃辽国契丹内部不可多得政治文化人才。 外加贴近后族一脉,也使得萧革时常能够借势而为,做人做事常常出人意料,让人直呼是难得的俊才。 可惜萧革虽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警悟、机敏聪慧与富于计谋的特点,但是却把所谓的忠直完全抛之脑外,成了道宗年间着名的权奸。 “萧相过誉了,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辽的国相才是当世之英杰,于国家而言乃是承上启下,继兴宗伟业,开本朝盛世的大人物呢!” 韩明可不是什么官场小白,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他怎么夸的我,我在怎么推太极扔回去,主打一个不沾身。 偏偏萧革这个人就喜欢别人说奉承话,尤其是那些真正有本事、才华横溢之人的盛赞,能让他感受到身心舒畅。 “哈哈哈哈,正儒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韩侯与我肯定是一见如故!” 萧革拉着贺正儒一阵大笑,惹得殿中之人都频频观望他们三人。 “萧相之才能可是经过先兴宗陛下认可的,自是担得起韩侯的一句赞誉。” 贺正儒在国内确实人如其名,完全的一派正经儒生形象,这一出国,也是小嗑一套一套的,拍的萧革舒服的很。 “正儒兄还是太客气了,哎呀,对了,我这还有几个老友没给你们介绍吧,来来来,我带你们见见。” 萧革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着韩明与贺正儒去找萧图古辞这些重元一党的人会面。 而不远处的耶律乙辛则是双眼微眯,眼底划过一道莫名的意味。 “赵王殿下,外臣敬您一杯,聊表引荐的谢意。” 大宋鸿胪寺少卿杜纪阳一副恭敬的模样,举杯敬了一下耶律乙辛。 “杜少卿客气了,本王只不过是按照程序办事罢了,无需如此。” 耶律乙辛此人,虽然看似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外貌谦和,但实则内心狡黠,圆滑机警,是辽国不可多得的权奸级别人物。 他的出身并不好,比起萧革那样的重臣后族出身,其家族经济状况可谓贫乏,衣食都不能自给。 部落内的人称呼他的家族为“穷迭剌”,这个名字多出自他的父亲耶律迭剌的名字。 耶律乙辛是真正的贫困出身,但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和萧革一样的阿谀谄媚,最终得以跻身重臣之列。 从道宗中后期,借着干掉重元一党登临最高国相之位,然后拉下皇后、污蔑太子、谋害皇孙。 这一系列手段,堪称是压垮辽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强盛的契丹大辽,这个横亘在中原王朝头上的阴霾给驱散了。 可惜的是面对如此天赐良机,大宋的哲宗皇帝早逝,继位的徽宗压根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