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洁白的云朵宛如般轻盈飘逸,如梦如幻。 绿荫草地上,八匹骏马排列成两行,从场边缓缓步入。 作为此次马球赛的承办方——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正在点起比赛用的燃香,立于香炉之中。 香炉旁是盛放那支九转累丝金簪的托盘,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主持裁判身后的一名小厮立刻拿着一颗一巴掌大的球,飞奔入场地,远远的用力向前方,随时待命的队伍扔去。 看到球被抛掷上空,余嫣红猛然双腿夹马腹,大喝一声:“驾!”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随后是盛长枫和余家二郎,最后才是有些紧张的嫣然。 四人风驰电掣,不断追赶那只小木球,外侧是另外四人,分别协助内侧的自家主队。 一时间八个人你来我往,不断用手中的马球杆驱赶着木球,向对方的球门冲击。 余嫣红虽然脾气不好,任性蛮横,但是单论马球术,在汴京城内官眷女子中,倒是数的算数。 当然这其中是不算明哲保身,偷偷当老六的盛明兰。 这位盛六姑娘的马球术堪称汴京城内一绝,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投壶术。 这二者让自诩京城第一的顾二郎,都要黯然失色一番。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场上只有余嫣然姐妹二人在斗法。 突然,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被余嫣红看到,微微在马背上侧身,一个击地反震高抬,直接将球狠狠地击飞进球门! 一旁记球的敲锣者立马‘当——!’的敲响铜锣。 “哈哈哈,进球了!”余嫣红举着马球杆大声欢叫着。 记球铜锣两旁是两座高台,用于胜者插旗,当燃香烧尽,即球赛结束,立旗多者为胜。 余嫣然远远看到高台上,属于三妹妹一方的令旗被立了一杆,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接下来双方你追我赶,毫不相让,但奈何余嫣然这队水平确实不高。 几次明明看到对方球门,却还是被余嫣红率队截胡,把球夺了去。 一时间,兵败如山倒都难以形容如此惨状。 场外的盛明兰双手绞在一起,虽然内心焦急,表面还是强装镇定的观看比赛。 而在她没注意的一侧,小公爷齐衡缓步走来,直到看台遮帘将二人隔开,才堪堪挡住他的脚步。 明兰只觉眼前一晃,一道深埋于心的身影立于一旁,连忙起身,强装镇定的行礼。 “小公爷好。” 齐衡会心一笑,数次张嘴,想说些心里话,但怕唐突佳人,只好腼腆说道:“六妹妹也喜欢看马球?” 明兰可不敢随便接齐衡的话,行礼完毕,转身面向场地内飞驰的球队,一言不发。 场上的局势愈发恶劣,虽然在长枫和嫣然的合力下,打进过几个球,可与余嫣红对面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对方高台上已经旌旗林立,而自己队伍的高台上,只有寥寥数只。 这让嫣然本就柔弱的性子更加难以忍受,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某位的话语。 “打马球,与两军对阵并无差别,都讲究身体素质、技术方法这些最根本的东西。” “但就像战争总会出乎人们预料一般,马球也不是恒强者恒强。” “想要在技术、身体素质都相差太大的情况下,以弱胜强,气势这方面就是最需要体现的。” “穷途末路者的气势爆发,永远只有一种答案——同归于尽。” “殊不知韩信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都要给项羽留一条生路,那就是防止困兽犹斗。” “打马球亦然,明知必输的局面怎么翻盘?当然是打人不打球,吓唬她,随后声东击西...” 某个可恶的人说得话在这时候不断钻入余嫣然的脑中,少女犹豫不决的捏着马球杆,看着自家三妹妹。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毕竟是血肉至亲,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下一秒,余嫣然直接纵马持球杆甩了出去,直奔余嫣红的脑子而去,这一下直接把旁的人吓一大跳。 余嫣红直接放弃这一球,勒马转身,余嫣然一勾手,球直接打出去,直奔对方球门。 进! 这一球打完,场面瞬间安静不少,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柔弱’的余嫣然。 而余嫣红气急败坏的大骂道:“好你个贱人,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这一刻,余嫣然自己都有些后怕,但还是抿着嘴不吭声。 某人第二招“抵死不认”,就算被对方察觉,也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装,也要装无辜。 周围的人看见余嫣红肆意撒泼,而余嫣然默默不做声,都觉得刚才肯定是不小心。 毕竟余嫣然的好名声在汴京城那是屈指可数,而余三姑娘的暴脾气,却是人尽皆知。 这一来一回,似乎让人们心里更加偏向余嫣然。 这一刻,余嫣然尽得真传,感觉很像是那位‘加钱居士’,一边喊着骨肉至亲,一边下手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