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元述自杀,叶书到现在耿耿于怀。
他又是个肆意无忌的性子,这时候怒气藏胸,又见光绪临到死了,还敢在自己面前装B,顿时就发作了越来。
他是发泄了,旁边举黄罗伞盖的白莲教徒,双腿颤得都快要瘫那了!
活了一辈子,听了一辈子威严无上的皇城天子,自己轻谈一句就要被抓去砍头的大清皇帝。
竟就在这样的一天,就在自己面前三五步的地方,被叶书扇耳光!
这也太刺激了!
整个城墙,除了叶书,其他人俱是被这气氛所慑,呼吸都不敢大声点。
也有人想护驾,但一抬头,看见叶书阴沉平静的脸色,再闻闻附近血气……
算了,溜了溜了……
这一幕,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更让许多忠于满清的人,痴呆若傻。
看来,大清是真的要完了……
但就在众人一个个心思各异,讷讷不言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孙文想上前扶起光绪,给对方拍拍身上尘土,尽最大努力,来收拢人心。
但看着叶书发寒的眼睛,孙文也是心里一颤,放下手中动作,强笑道:“叶兄弟,既然赢了,要杀要放,还是从长计议,太多折辱,反而不好……”
这一席话说出,不止城下一众尴尬的清廷忠犬,面上感激,就是被踩在脚下的光绪,也是心里一暖,几乎要哭出泪来。
革命党是好人啊!
一页书你听听,你听听人家孙文说的话!
哪带这样的!
好歹都是主子,哪有在奴才面前肆意折辱,不留一点情面的?
你一页书也总会有后代,以后也总会参政甚至称帝的?
现在做这么绝,就不怕影响后人,被后后人有模有样的学着?
心里正想着,就觉得背上叶书的右脚松开。
光绪心里一松,以为是孙文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对这个革命叛党,更是感激。
擦了擦脸,正要爬起来,好歹维持一下仪表,对叶书抱以愤怒眼神时……
“叭!”
同样的那只脚,从光绪背上移开,踩到了光绪脸上。
叶书笑看着孙文:“一个鞑子皇帝,我便是折辱他,你这个口口声声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孙先生,又待如何?”
脚上沉稳,踩得光绪脸皮深陷地上,一时羞愤欲死。
旁边的孙文,更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评价叶书这个人。
他与叶书谈不是什么交情,今日的“起义”,更是叶书全程掌握了大势,孙文甚至觉得刚才应该让陆皓东来劝叶书。
叶书没理会孙文,见脚下的光绪屈辱、难受,便低声笑问道:“你这便觉得羞辱了?
这便怨恨我了?
这便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
也对,堂堂大清皇帝,在那些螨虫眼里多么至高无上的人物,多么身份高贵的帝皇之身,竟被人扇了耳朵、踩了脸。
这不是污辱人吗?!
但你个狗东西似乎忘了。
忘了那两百年前,那群狗贼,叫嚣着‘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时,天下百姓当时又是觉得如何地被羞辱?
当那群狗贼,奋起屠刀,肆意杀戮时,那些无辜亡魂的怨恨,你光绪又能及其万一吗?!
当那些有识之士,亲眼瞧着,在那群狗汉奸的文笔下,肆意抹黑、丑化、阉割汉家文明,却抹消掉清廷做下的那些血腥屠戮,那些志士,又是有多愤怒!
当华夏九州,昔日五千年养出的铮铮铁骨,被你们这些狗鞑子生生踩断,九州黎民,一个个苟延残喘、只知道磕头当包衣奴才时,后人又要如何愤怒?!
当那些北美、西欧人,以嘲笑、讥讽的态度,几十年后问东方男人是不是还满大街留着辫子、女人是不是还裹着小脚时,那些已经站起来的华人,又要如何愤怒难言?!
我今日扇你耳光,将你踩在脚下,如此也算羞辱的话,那天下人又被羞辱到了何种境地,又被羞辱到了几时!
两百多年的羞辱与仇恨,我恨不得都要杀人了!
你还在我面前,说什么主子礼仪,说什么天下至尊?
呸!
凭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狗东西,也配称什么皇帝天子、八旗贵族!!”
叶书心中恼火,信手将地上的光绪,扯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这个末代皇帝,突地从腰间拔出九龙邪剑,按在光绪脖颈之上。
叶书转头,冷笑着看着孙文:“我便是杀了他,又当如何?!”
说罢,叶书也不犹豫,左手挽着光绪辫子,将他扯到城墙边上,众人之前。
凛冽杀气,近在咫尺,被压着头的光绪只骇得肝胆俱裂,所有的愤怒、羞耻,被在杀气如滚汤浇雪般地消融一空,嘴里忍不住大叫道:“饶命!饶命!朕……我愿意退位让贤,我愿意颁下诏书,我愿意让京师八旗、地方官府降你白莲教,饶命!饶命!”
惨叫哭声,当街而发,空荡的大街都回荡着光绪惨烈的哀告之声。
下面众人,有听得面色苍白,更加害怕者。
也有拳头紧握,仇恨地看着叶书者。
但终究,在这赫赫凶威面前,无论是那惧怕者,还是那仇视者,没有一个站出来!
叶书环顾四方,嘲笑道:“各位八旗勇士,你们的光绪皇帝就要死了,不走过来跪下,为他送行么?!”
人群中沉默了一会,先是一个王爷带着手下走到城墙跟前,跪了下来,后来见叶书没有反应,又跪了几个王爷,还有一些侍卫、八旗兵卒。
不过,跪下的人,总人数也不过两三成。
这些明显都是忠于大清的。
黑压压一片,其他人不得不给这些人腾地方,白莲、红灯照人马,为了防备这些人突然起事,手持刀兵,将这些人围了起来。
“果然是忠臣!”叶书赞了一声,随即一声冷喝:
“白莲、红灯弟子听令!将这些跪下的人,统统杀了!”
孙文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惊失色:“叶兄弟!不可!”
那些白莲、红灯照人马,却是第二个反应过来,命令在脑子里只是随意一过,便再无半点犹豫,也不管其他同伴跟没跟上,直接持刀就扑了上去,神情坚定无比!
叶书瞧了孙文一眼,生平第一次对他露出嘲笑眼神:
“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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