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维有些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愤怒。 为了逃避他的惩罚,自己的妻子竟然在家里留了一个手感像是蜡制造的人偶然后逃跑了?! 既然这样,吉娅! 普拉维想到妻子唯一的女儿,也是自己最喜欢用来惩罚那愚蠢女人的手段,当即转身离开房间,并直冲向厨房边缘用杂物间改造的吉娅的卧室。 在跑过去的同时,他还下意识甩了几下手,甩掉手上似乎是蜡一样的东西,又在裤腿上来回擦了擦。稍微擦去手上的蜡质后,就直接踹开了吉娅的房门。 不出所料,甚至是意料之内,吉娅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同时一条不算很粗的锁链从被子底下一直连接到房屋角落的铁链堆里。 但普拉维只是扫了一眼铁链后就直接掀开了被子。 ——很好,铁链的这一头还套在他用来惩罚愚蠢妻子的道具脚踝处。 思及此,普拉维略有些不安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摸到自己的手机后就径直离开了吉娅的卧室,走到客厅拿起座机的电话给自己的岳母家拨了过去。 而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莫名感到有些口渴。 于是他看向了客厅内的桌子,并毫不意外的在桌子上看到了不算特别清澈,并且里面还放了鲜花与水果切片的水。 ——这是用母亲河的河水常温泡的饮品,也是妻子最爱喝的,说是有守护功效的水。 因为妻子的缘故,家里的人,包括他自己平日里都会时不时喝一些。 再加上岳母一家迟迟不接电话,于是他暂时将手中的电话放在了桌上,随后走过去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 或许是因为他平日里只给妻子刚刚好一点钱,以至于她买的蜡制品如此劣质的缘故,才让他那只沾染了半融化蜡块的手难以握住眼前的水杯。 普拉维皱着眉翻过手,借着家中的灯光查看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上布满了残留的黄色的黏腻蜡液,这些蜡液还将他原本白皙的手掌都给染成了黄色。 但情况似乎不止如此。 借着明亮的灯光,他似乎还看到了自己手掌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大小的黑点。 可他今晚上喝的酒实在有些多,以至于他自己也很难确定这些小黑点是否真实存在。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此刻的他对水的渴望空前强烈。 他不再关注自己手掌上的黑点,而是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拿起水杯,直接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一杯水似乎不够,于是普拉维直接去打开了家里的水龙头,大口大口的喝着源源不断的水,直到他感受到了困意。 困意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以至于他原本进屋之后的愤怒也在这汹涌的困意之中都被冲刷掉了。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走出了厨房,并瞬间锁定了客厅中的沙发。 沙发,在沙发上他可以睡一个好觉,以往每天晚上喝完酒回家后的第一站也都是沙发... 啊...沙发才是最好的床! 普拉维眼神亮得惊人,他痴迷的看着面前的沙发,并没有注意自己沾染了"劣质蜡液"的手臂上不断起伏的皮肤。 当然,不仅是手臂,还有他的脸上,头皮上,甚至是鼻孔中都掉出了像是细线一样的东西。 但此刻的他被强烈的困意所裹挟着,根本注意不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他只是像以往那样,舒服的将自己丢到了沙发上,然后闭上眼睛。 像这样的事并不只是发生在白象国北部邦,白象国的其它靠近永恒之河这条白象国母亲河的邦以及住所中的人们都在睡梦中被寄生虫吃掉了身体, 同时,也不只是白象国。 全球各地,但凡是只要在第一个游戏内被选中者全灭,或者死亡人数超过一半,又没有积分进行抵消的国家和地区内的大型水源地附近的城市内,都出现了「寄生虫死亡事件」。 被感染的人因为寄生虫而死亡的速度很快,但他们死亡后的尸体被发现得也不慢,特别是那些目前正处于白天的西半球国家。 几乎是在寄生虫造成大规模死亡后的二十分钟,出现死亡的国家高层便发现了这件事,并焦头烂额的让人调查以及解决。 同时,这件事也如同坐火箭般迅速蹿到了全球各个国家的热搜榜榜一,将原本霸占榜一的白象国选手发现血脉珠的事给挤了下去。 华国也是如此。 即使是作为少数没有出现寄生虫死亡事件的国家,华国也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迅速下令严查近几天进入华国的货物,并戒严海关,飞机等一系列能从国外到国内的交通方式。 虽然华国大概率会因为明澜和她的学生们带来的胜利而安稳,但游戏可没说寄生虫不能带进安全的,还未被投放的国家。 但危机似乎并不只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在游戏副本里的部分选手们也在入夜之后出现了不妙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在白天被蚊虫叮咬过的被选中者。 拉哈尔就是其中之一,甚至他还是全球所有被选中者中第一个被蚊子叮咬的人。 因此他出现症状的时间也要比旁人早些。 他并不是蠢人,他看了白象国第一批被选中者的直播,也因为萨米特·维亚斯的对大部分学生的冷漠而感到心寒,才会在进入游戏后带着自己的同学们与萨米特·维亚斯和他的学生们分道扬镳。 可是,他终究是有些冲动了,以至于他和他的同学们在登上这水上贫民窟后就因为发出声响而不断减员。 甚至到了最后关头,他自己也成为了和萨米特·维亚斯一样的杀人犯: ——下意识将自己身边的同学推出去阻挡怪物挥来的利爪,并眼睁睁看着那代替他遭受了袭击的同学被怪物抓到河里,此后再无踪迹。 而利用同学的生命才得以逃生的他却在夜幕降临后躲在可以上锁的棚屋内忽然到了寒冷,以至于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