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观主,可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人不一定就是观内的小道长啊,符箓你教过,但你什么时候教过这些东西啊?”陆瑾松了松领带,跃跃欲试。
“你这是想去看看?”陈宗赐捋了捋白花花的长须,“小辈儿的事情,咱这老东西就没必要参与了。”
“老陆啊,这创术开山,破术···”
创术开山,破术灭门啊!
向来和顺淡然的陈宗赐哑口无言了,只是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老陆,伱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脑子太直了,转不过弯来。”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想开一点吧。”
明明“大盈仙人”左若童身死的内情,外人都隐隐约约猜到了,这当徒弟的反而理不顺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执念是束缚,有时候也是让人倔强过活的理由,只是有些陈年往事还需勇敢面对,不愿接受,自然无法释怀。
陆瑾双臂交抱于胸前,“这话张之维也说过,怎么感觉你们修道之人说话都这么气人呢?”
“那可不,我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陈宗赐笑道。
陆瑾随着笑了笑,心中畅快无比,“得了,这话也就从你俩嘴里说出来我爱听,换作别人,早就该给他几百张雷符尝一尝了。”
陈宗赐捋须摇头,“这话说得不对,你是打不过,真打过了你还得将符箓当豆子的撒。”
“呵!”陆瑾扬起头。
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去瞅一瞅了。”
唰!
那坚挺身影一俯身,急速朝天边银丝下方的“小蓬莱”跑去。
陈宗赐提了提道袍,在殿前门槛上随意坐了下来。
他们全真龙门派的修炼是主修内丹,兼修符箓,在驱符用符上也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在陈宗赐看来,这老陆身怀“八奇技”之一的“通天箓”,却是真的暴殄天物了。
陆瑾并非专修符箓之人,难以察觉其中精妙,这通天箓能将他人视若珍宝的符箓当做豆子撒,看似蛮横霸道,可实则陆瑾所用的每一道符都没用在妙处。
“老陆啊,符箓说到底只是一种手段,其背后动用力量的源头,才是关键呐。”
救病治疾,驱鬼镇邪,救灾止害,或召将请神,令其杀鬼;或关照冥府,炼度亡魂;或书符于章表,上奏天神···
“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区区一纸符箓,哪里来的这么多功效。”陈宗赐笑道,又突然想起,符箓术还是导源于巫觋,不过在道教手中发扬光大了。
“算了,你心中有结,这些事情也不在乎,用的开心就好。”
陈宗赐眯起眼,凝视天边越发凌乱的银丝,那仿佛在天际构筑的符胆越发明亮,犹如雷霆交织。
“小子想动的术不一般,不是简单由炁构成的技术,此等异象,莫非是对风家小子出手了。”
“正豪啊,你这天下集团想对外打出的底蕴招牌,恐怕要被人揭去一半了。”
陈宗赐蓦然苦笑,都多么久没这样心潮澎湃过了,突然就想着要去凑一凑热闹。
唰!
老道人轻缓缓踏步,身影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
白云观后院,小蓬莱。
风星瞳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掌心递交出的术法失灵了。
“不,不是失灵,是更改精灵契约联系的术,被瓦解了。”
现在不管颜欢是不是理解这“拘灵遣将”的蛮横不讲理之处,当前的情况他反正是不理解了。
最离谱的是,两人似乎只是经历了简单的斗法,自己根本看不出对方做了什么。
没有“观”法辅助,风星瞳没有见识术法运行机理的能力,在他眼中,颜欢去触碰拘灵法的规则,也不过是用炁分解了束缚灵的炁而已。
如此简单。
“不对劲,一整个不对劲,这可是拘灵遣将,这可是八奇技啊!”风星瞳身躯微颤,震惊之余,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加之对老爸所图谋之事的担忧,瞬间如海浪般涌上了心头。
“欢哥,这简直是太棒了!你做了什么?”
“不愧是大巫士,这就是水镜先生嘛!”
假以时日,我能走到那种境界吗?
风星瞳凝视掌心,猛地一握,道不尽意气风发。
“星瞳,接着来,还差得远呢!”
颜欢将颤抖不止的右手背于身后,强颜欢笑。
丫的,不愧是先人遗藏的八奇技,拆解拘灵法的一节就耗了自己三成力。
“那这次我可要下狠手了,欢哥你和你的朋友可都当心了。”
“来!”颜欢喊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
要更为暴力点!
拘灵遣将本就是走的霸道之路,让精灵无条件服从。
可这句话从一开始就错了,任何事物之间都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正无条件的事,是不存在的。
让精灵服从的条件,不就是拘灵遣将嘛。
炁海涌动,翻滚不止,颜欢捏下毕方的一枚羽毛,度过清明的一丝金光。
以青羽为笔,金光作墨,化纯澈清明的炁海为铺陈开来的洁白画卷,尽情泼墨挥散。
颜欢没有绝对的自信去更改或瓦解八奇技的运行机理,他要做的,是在这个为自己所铺展开的画卷中,为精灵提供绝对自由的领域。
为此,必须把闯入自己地盘的杂质和多余术法尽情排除。
“来!”
啪!
青羽点缀金光,颜欢在闯入的规则上更改涂抹起来,每走一笔,对心神和炁量的消耗都无比巨大。
颜欢大汗淋漓,体力逐渐不支,却是乐在其中。
风星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体被颜欢的热诚牵引,默默施法。
这时,陆瑾走近了,陈宗赐紧随其后。
“两个小子在折腾什么呢,这么大的阵仗?”
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相互拉扯。
周围烟雾缭绕,氤氲开的雾气没有半点凉意和潮湿。
“嗯,是炁化作的雾?”陆瑾眉头紧锁,凝视原地闭目冥神的颜欢。
他的身躯岿然不动,背后又似有浮影重重。
怪诞,说不出的怪诞。
“看不出门道的东西···”
“豁!”陈宗赐捋了捋胡须,“原来是在创术啊,以术攻术,和破术也没啥区别了。”
“创术?那成了岂不是开宗立派的大事了。”
“安心了安心了。”陈宗赐拍拍老陆的肩膀,“术,下乘。”
“你们摒弃的一些奇技淫巧,在外人看来可都是香饽饽,当初要不是那什么狗屁八奇技,也犯不着惹出那么一大堆破事。”陆瑾说道。
陈宗赐笑容和煦,“那连术都创不出来的人,或者成为术法奴隶的人,可不就是下下乘都够不到了吗?”
“老观主,你别说,老陆我就服两个人,一人是你,另一个···”
“是一巴掌把你打哭的那个主。”陈宗赐抢话说道。
看了漫画最新一章,差点被二叔背刺了,不过问题不大,同我借武侯之口说出的猜想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