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宇,在小心谨慎方面确实要远甚于师弟。
“就让我来试一试。”颜欢方要向前,李书宇手裹赤焰,一记烈焰掌正面迎了过来。
颜欢侧身一躲,闪了过去。
“错觉?可明明感觉有东西。”
李书宇抓握掌心,没有击打到什么实物的感觉。
“貌似是诡物,烧坏了也不知道颜兄会不会心疼。”
李书宇四处张望,发现四周无人,便将一身炁火焚燃。
想了会儿,他苦恼抓下头发,又将火焰掐灭了。
还是留给颜兄的好,这个时候就一边自保,一边朝颜兄那儿靠近吧。
“嗯?”见李书宇收敛了敌意,颜欢一阵纳闷,又伸出狭长五指,朝他口袋摸去。
“这位清风,若是执意纠缠,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李书宇双手掐起火焰,将火烧瞳点燃了。
清澈纯明的眸子如罩烈火,与此同时,颜欢眼中那抹金黄色的视线轨迹越发狂广明亮。
唰!
颜欢抽身一掠,跳出轨迹范围之内。
就在李书宇谨慎探敌时,那金光又朝颜欢扫射过去。
唰!
又是一躲。
不得不承认,这种始终藏匿在对方死角中的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这要是搭配唐门的暗杀术,啧啧啧···
颜欢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比“槟榔配酒”还要上头。
当然颜欢不嚼槟榔,也不可能真的将“大盗书”中的唐门暗器对李书宇使用。
“踩踏视线之外,遮蔽气息,以身勾缠,然后摸索出可以近身偷盗的轨迹。”
渐渐的,从哪里入手而不被发现,颜欢也查明了。
手指灵活探出,极速摸去,将李书宇的手机也顺了过来。
“小贼,你偷我东西!”
李书宇反应要快过洪斌,立刻将空荡荡口袋捂住了。
“还我手机!”
“李兄,冒昧了!手机还你。”颜欢散尽阴煞,从盗鬼缠身状态中解脱。
他的手中只留了一本《大盗书》,凡是对外盗窃之物,皆可留存于书中。
李书宇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这是颜兄新纳鬼物的神通,真是让我开眼了,就连宗内火烧瞳都捕捉不到身影。”
“擅自发难,还请李兄见谅。”
“哪里话!术法学来同人较量,不也是论道的一种,那我可帮上颜兄了?”李书宇不怒反喜,笑着问道。
“帮上大忙了。”颜欢说道,“此处事情已了,那东西归我旗下了。方才游客情绪低落,乃是那东西偷走了他们的欢乐。”
“欢乐也能偷?这术法颜兄刚刚用过了?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擅自出手已是冒昧失礼,偷盗欢乐的邪术更没法用在朋友身上了。”颜欢正欲收起《大盗书》,李书宇立刻缠了上来。
“术法哪里有正邪之分,颜兄不如来试一下,你要等遇见强敌,生疏的术法才更为致命。再说了,有偷有还,这次欢乐走了,下次再来,那不就快乐了两次。”
等一下。
颜欢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在思考。
这话听起来好怪。
“还是不妥。”
“那就算颜兄帮我锤炼心性,要是快乐都能被偷走,岂不是说明我修行尚未到家?”
一来二去,颜欢不知李书宇藏了什么心思,逐渐执拗不过。
性情再温和,毕竟也是蕴养阳火之人,发起愣劲儿,就同钻了牛角尖一般。
“那李兄可得好好守住了。”
借灵·鬼缠·虚耗。
颜欢没有缠身化形,只取虚耗一点盗窃神通,将右臂裹缠阴煞,向李书宇的“神”抓去。
“李兄,这不是窃,这是明抢了。”
李书宇脑袋宕机片刻,意识游离,心中空落落的,似是被挖去了一角。
秋风萧瑟,对这天府之都影响甚微,风起叶落,却也多了股伤秋悲时之感。
颜欢翻开《大盗书》,就见空白处落满了典雅方正,气魄宏大的篆书。
“农历五月十五,得一至交,名为颜欢,此人内外反差,粗犷中不失细腻温柔,与其交谈一番,心结似乎有所松动···”
“今日立秋,颜兄赠野果数枚,提及一些长白山过往,煞是有趣。”
“与颜兄说好,日后将会带他游玩成都···”
“颜兄习火遁,从宗门传承上,我大概与他拉近了点距离。”
“颜兄答应留在火德宗了。”
······
啪!
颜欢猛地将《大盗书》一合。
“李兄,你!?”
不对不对,只是巧合。
这是兄弟之情。
李兄该不知道《大盗书》的运行术理,否则这不就成了0的陷阱了吗?
颜欢心情忐忑,闭眼,将书一开,猛地瞪眼望去。
“洪斌师弟的修为,快超过同年龄时的我了,这一届的出世代表非他莫属,想来做师兄的极其欣慰。”
呼——
看见小火神的名字,突然就放心了。
“有王震球在前,加之接触了某些网络梗,总感觉有点扰乱道心。”
颜欢长舒口气,屈指一弹,书中字迹同蝴蝶般翩翩飞出。
还在惆怅失神的李书宇渐渐回神,涣散目光重新凝于颜欢身上。
“李兄,摸清楚术法原理了吗?”
“搞清楚了,是针对灵魂的手段,偷掉的是快乐的记忆,加之对美好的想象,以及新奇的体验感。”
毕竟这些东西没了,人也就找不到快乐源泉了。
换言之,偷掉欢乐也没错。
“李兄呢?”颜欢好奇道,说是磨练心神,可方才一点抵抗的阻力都没感觉到,“你放水了吧?”
李书宇抬头想了想,“只是觉得同颜兄是朋友,同朋友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也没什么不可,大概抱了这种想法,所以一下子懈怠了,实在抱歉。”
“李兄你啊···”
颜欢将躬身致歉的身躯搀扶正了。
不得不说,火德宗真是藏了一块宝玉啊。
“那现在咱们就去找洪斌师弟,他那边···”李书宇话音未落,就见孔明殿方向焚燃了一股大火,火光冲天,都快将天烧出了个窟窿。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飘散出的灰烬沾染了点点腐败臭气。
周围骚乱四起,游客朝那凶猛火源远远逃离,几人边跑边打着火警电话。
“出事了。”颜欢眉头紧皱,向火光中望去。
火焰中似是站了一瘦弱身影,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底下一切。
“哼哼哼,武侯祠?诸葛八卦村太怪了,我们走不明白,那就烧一烧你们老祖宗的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