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雷劫轰然砸下。 在场的、暗处的目光纷纷注视着这场元婴劫,原本属于修士的个人修行被迫摆上观赏台,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姬洄在雷劫径直落下的瞬间就知道破障花真的能规避问心。 秦徵也赫然在观看不知名修士渡劫的人群中,他神情严肃,显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天道为何会允许此等作弊行径存在? 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不少金丹修为的修士心怀鬼胎。 大多数修士穷其一生都卡在金丹修为,如今亲眼见到破障花的功效,实在让人心痒。 雷劫并未因观众颇多而有所改变,毫不留情的天雷狠狠砸落,很快,渡劫修士已不成人形。 “嘶,这天雷也太狠了。” “那人还活着吗?” “雷劫还在继续,应该还活着吧。” “这破障花,还真有点东西。” 原本对破障花半信半疑的修士见这人直接挨雷劈,顿时信了九成。 渡雷劫的修士并非毫无准备,只见他在最后几道雷劫将要落下之际疯狂地激活防御灵器。 天雷不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男修。 粗壮的闪电一分再分,树叉状的细小闪电迅速以男修为圆心,铺满方圆之地,惊得不少看热闹的修士猛然后退。 轰隆几道雷劫落下,已不知劫中人是生是死。 “活着吗?” “看不清啊。” “这是最后一道了吧。” “诶,他好像还活着。” “真的渡劫成功了。” “天呐。” “他怎么这么好运气能找到、还顺利炼化破障花啊。”这话里酸味简直酸得要冒泡。 结果摆在眼前,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有的修士急匆匆离开,有的懊恼为何自己没有找到破障花,有的甚至开始为找破障花而开始组队。 “我怎么信你?我也想要破障花,还是各自为战的好。” “这话说的,人多势众啊,这等宝贝没人跟你争?依我看,咱们可以先立规矩,破障花怎么分配,这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要变天了,真的要变天了。” 有修士神神叨叨,看上去精神失常,难以相信天道会承认这种作弊行径。 姬洄默默地带着简燃三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师兄,我们此行有收获哦。” 简燃神神秘秘道,两个小辈听到他幼稚的话,也不拆穿。 姬洄看他自顾自地美美扇着折扇的得瑟样就知道他们此行的收获。 他不动声色,把三人打包带上,前往距离他们最近的烈阳城,搭乘传送阵回南大陆。 成功渡劫的修士被部分人围住,美其名曰交流心得。 汹涌的人群逐渐散去,北归秘境关闭后,周遭看似恢复平静。 今日之后,破障花的名号就如地下暗流,无声又全面地流淌整片大陆。 龙焱之人上至垂垂老矣的祖宗,下至方才启蒙的孩童,都会知道破障花的存在。 破障花是一枚定心丸,也是一枚催鬼丹。 人心难测,一旦出现某种捷径存在的可能性,是人是鬼就会现原形。 在正心齐念的修士眼中,它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在心怀鬼胎的修士眼中,它是作恶后的兜底良丹。 这意味着,修士们无需过于担心自己心念有缺或贪恶念太大而影响修为晋升。 只要破障花存在的一天,他们即便罪恶滔天,也能跳过问心,扛过雷劫就能跻身强者一列。 秦徵带着长老弟子们匆匆赶回宗内,召集长老议事。 “宗主,这破障花竟真能规避问心,这会不会是规则改变的先兆?” 一位满头银丝的长老迟疑道。 “是啊,眼下这状况,弟子们都很好奇,授课时该如何解释?” 从长袍到美髯都散发着一丝不苟气息的长老皱眉。 “我不认为这是天道在打破规则,其背后定有隐忧。” 余见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中宝剑,长剑入鞘后说道。 “余长老这话说的可有根据?” 余见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并无,剑修的直觉。” “我也认为这其中有蹊跷。” 一位面容柔和的女长老赞同余见的观点,她接着开口。 “问心是踏入元婴的门槛,也是筛选修士的重要关卡,证得大道之人,势必六根通透,意志坚定,不说心怀天下,至少有一颗慈悲之心,通晓道之所在,心性的要求不可能被剔除。” 应臻的一席话让在场的长老纷纷沉默。 他们早已突破元婴,自然清楚问心有多难熬,应臻所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那炼化破障花的修士也确实突破了,元婴劫可做不了假。” 秦徵坐在首位垂眸不语,手指轻敲扶手,俨然在默默听他们讨论。 “宗主,您怎么看?”有人精直接把问题抛给秦徵。 秦徵并未直接回答,沉吟片刻后:“今日起让弟子们安心修炼,暂时停止外出历练,在宗内给他们安排一些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