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娃子,你还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医院看看!?” “哦...” 李大娘的声音让我猛然回神,肩膀也跟着痛了起来。 棺材钉锈迹斑斑,扎的这么深,得了破伤风就完了。 我当下顾不得多想,也不敢自己动手拔掉,赶紧急急忙忙向着镇里走去。 我们村也有诊所,但棺材钉不光有铁锈,说不得还有致命细菌,要是伤口处理不干净,恐怕有丧命风险。 我觉着还是去镇里的医院比较保险一些。 没走几步路,背后隐约传来了大婶大娘的声音。 “有家不睡,偏偏跑到野坟地里睡,真是个坟娃子!” “小声点,人还没走远呢!” “没走远咋了?嘴长在我身上,他爷爷不正常,养出来的孙子也不正常...” “……” 我不在乎闲言碎语,可听在耳朵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于是又加快了脚步,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再者,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浑身是血还抱着一块木板的样子,趁着天没大亮,还是赶紧去医院的好。 镇子离我出事的地方不远,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镇里。 来到了镇里的医院。 医院不大,设备还算齐全。 医生看到我肩膀上的伤显得比我淡定多了。 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就给我拔掉了钉子。 接着消毒、缝针,绑上纱布,还打了破伤风。 之后就让我坐在椅子上输液。 几瓶水吊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我在镇上随便吃点饭就回了家。 我家只有三间破瓦房,外加一个厨房。 现在家里最贵的电器,可能就是我的床头灯了。 爷爷去世了,我也不常在家,家里放的东西多了只会招贼,所以能卖的东西都被我卖掉了。 昨天本想着大醉一场,再去爷爷坟前烧烧纸磕几个头,之后就远走他乡。 却不想,喝了酒之后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现在看来,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等肩膀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能离开。 大概是身体有些虚弱的原因,想着想着,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我听到了‘咯吱’声音。 像是有老鼠在啃咬房梁。 我本不想理会,甚至懒得睁眼。 可‘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吵得我心焦烦躁。 “嗡嗡...” 床头上,充着电的手机也在此刻震动不停。 我睁开眼,没好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我刚一起身,就听到‘嘭’的一声,有东西砸在了我的床头上。 回头一看,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砸在我床头上的,是屋顶上的一块老旧瓦片。 要不是我凑巧起身,这片瓦砸的就不是枕头,而是我的脑袋了。 我顺着瓦片掉落的位置向上看,就见一只浑身长满红毛的大耗子从房梁上一闪而没。 耗子在我家很常见,但红毛老耗子不多。 听老一辈人说,这种耗子都成了精,智商很高。 看到是耗子,我心有余悸的捋了捋胸脯。 想着出去打工前,得在家里多放点耗子药、粘鼠板之类的东西,要是我长时间不回家,这三间瓦房非得变成耗子窝。 “嗡嗡...” 手机此刻还在震动。 我拿来一看,原来是闹钟响了。 看看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 我隐约记得,我没有设置过这个时间点的闹钟才对。 奇怪…… 随手关掉闹钟,心里并没当成一回事。 闹钟停止了吵闹,屋里变得一片寂静,冷清。 我抬头看看少了半片瓦的屋顶,多少有点不太放心。 万一睡着睡着再掉下来一片瓦,砸到我就不好了。 现在修屋子不太现实,要修也得等伤好了或者白天修,大晚上修房子,从房上摔下来乐子就大了。 我下了床,用没受伤的手臂拉着床挪了挪地方,远离瓦片不结实的屋顶。 床刚移开,屋顶猛地传来‘哗啦’声! 霍然看见,数片房瓦从上面掉了下来。 瓦片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瓦片虽然没砸到我,也把我吓了一跳。 而且,屋顶的动静也没有消失,霹雳乓啷不断,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打架。 屋子有些年头了,本来就不太结实,要让房上的东西继续打下去,屋顶还不得被拆了? 我二话不说,来到院子里打开了门灯。 门灯很暗,照不到屋顶。 借着月光,我看见屋檐上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黑影是什么我没看清,追着黑影的影子我却看清了,是一只全身漆黑的黑猫。 而且我还认识这只猫,是我隔壁的隔壁,王奶奶家的猫。 这只黑猫很厉害,不光抓耗子,还抓过蛇跟黄鼠狼,王奶奶平日里没少炫耀,说它是猫王。 见到这只黑猫我就放心了,有它在,我家的屋顶算是保住了,耗子在它面前根本猖狂不起来。